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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带旧爱登堂入室那晚,我收拾行李:航天基地的车已在楼下

发布日期:2025-07-11 13:57点击次数:128

声明:本文为虚构故事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
航天技术研究院里。

一位审查官员一脸严肃,看着宋航杰,认真地问道:“宋先生,您真的想清楚了哈?加入西北航天项目,那可意味着您可能五年、十年,甚至几十年都没法跟外界联系,您得把自己完完全全奉献给国家呢。”

宋航杰眼睛都没眨一下,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,坚定地说:“我这一生的愿望,就是能为祖国的建设出份力!”

另一位审查官员接着追问:“即便您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基地,您也能接受不?”

宋航杰轻轻一笑,满不在乎地说:“前辈们都能做到,我咋就不行!”

在这和平繁荣的时代,总有人得扛起重任。

听到宋航杰这话,两位审查官员感动得眼眶都红了,热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其中一个激动地握住宋航杰的手,说道:“太好了呀!我们基地就需要像您这么坚定的人!”

另一个也赶忙说道:“宋先生,欢迎您加入航天项目哈。

半个月后,我们会派专车来接您。”

接着,他又补充道:“顺便问一下哈,您资料上显示您有妻子和女儿,她们肯定可依赖您了,这段时间您得好好安抚安抚她们……”

听到“妻子”和“女儿”这几个字,宋航杰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缓缓摇了摇头,淡淡地说:“没必要。

我和妻子没正式结婚,所以离开也没啥难的。

而且,我最近已经想好了,不再要妻子和女儿了。”

说完,他也不管周围人惊讶的目光,转身就离开了研究院。

他可是大院里唯一一个没领结婚证的人。

为啥呢?原来啊,领证那天,苏清雅收到了她旧情人从国外寄来的一封信。

一向冷静的她,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,看都不看他一眼,直接就冲出了民政局。

那天,他俩自然没拿到结婚证。

后来,苏清雅虽然跟他举行了婚礼,可之后再也没提过领证的事儿。

宋航杰倒也不在意,为啥呢?因为他娶苏清雅可不是因为爱情,而是为了报恩。

这可是他一个人的秘密。

五年前,他还是航天所的科研人员。

每天啊,在导师的指导下,他都在基地里埋头搞科研,就想着研发出更先进的航天设备,让世界都瞧瞧中国的航天制造有多牛!

有一天,他和导师走在路上,突然一辆失控的卡车朝着他们冲了过来。

导师想都没想,一把推开了他,自己却被撞飞了十几米远。

导师浑身是血,奄奄一息地握住他的手,有气无力地说:“航杰啊,我这一辈子,对国家、对组织都问心无愧,就一件事儿对不起,就是我女儿。”

“当年,我和老叶早早离了婚,把她给抛弃了。

最近呢,她男友也甩了她出国了。

我这几天偷偷去看她,她看着憔悴得很呐。

航杰,求你,给她一个家。”

导师口中的女儿,就是文工团里最年轻有为、美丽成熟的女团长,苏清雅。

那天,导师就去世了。

宋航杰在导师的遗体前“砰砰砰”磕了三个响头。

第二天,为了报恩,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苏清雅。

他费了不少心思,终于成功追到了她,和她结了婚。

后来,他们还有了一个女儿。

他没辜负导师的遗愿,给了漂泊的苏清雅一个家。

直到结婚第五年,当年抛弃苏清雅出国的前男友——陈予年回来了。

从那天起,一切都变了。

苏清雅开始经常不着家,时不时就跑去见陈予年。

有一次,宋航杰问苏清雅:“你最近咋老往外跑啊?”苏清雅头也不抬,随口说:“有点事儿。”

就连他最疼爱的女儿,也老是缠着陈予年。

女儿还奶声奶气地说:“我要让陈予年当我爸爸。”

母女俩的心就这么一点点偏向了陈予年。

既然她和女儿都想跟陈予年组成家庭,那他愿意成全他们。

他的恩已经报完了,是时候接着追逐自己的梦想了。

想到这儿,宋航杰脸上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容,那笑容里带着点自我宽慰的意味。

他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,匆匆朝着家的方向走去。

刚一到家,他伸手推开门,就瞧见陈予年正坐在沙发上,翘着二郎腿,优哉游哉的。

还没等他张嘴说话呢,苏清雅就端着一盘洗得干干净净的水果走了出来。

她把水果轻轻放在陈予年面前,一边放一边解释道:“予年的房子出了点毛病,这段时间要在咱们家住。”那语气强硬得很,根本不容置疑,与其说是解释,倒不如说是通知。

一旁的宋浅浅眼尖,瞧见宋航杰回来了,急忙跑了过来。

她伸出小小的手臂,像个小卫士似的护住陈予年,生怕宋航杰会对陈予年发火。

她噘着小嘴说:“爸爸,你别这么小气嘛,住一段时间又没啥大不了的。

我最喜欢和予年叔叔玩了,他可比你懂我多了。”

宋航杰听了,低下头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,轻声说道:“好的,我同意。”反正他半个月后就要离开这个家了,反正到最后陈予年都会成为这个家的主人,现在只是提前住进来而已,他确实没啥理由不同意。

宋航杰点头同意后,正在剥橘子的苏清雅动作突然停住了。

她猛地抬起头,目光投向宋航杰,眼中闪过一抹惊讶。

宋浅浅也没想到爸爸会这么爽快地答应,一时间瞪大了眼睛,呆呆地站在那儿。

陈予年见状,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站起身来,挠了挠头说:“这样不太好吧?我还是去外面住招待所得了。”

宋浅浅一听急了,顾不上宋航杰的异常表现,赶紧伸手抓住陈予年的袖子,使劲儿地摇来摇去,带着哭腔说道:“不行不行,予年叔叔你得留下!我还等着听你讲故事呢!”

苏清雅也在一旁帮腔,把剥好的橘子递到陈予年手里,说道:“招待所不安全,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。”

陈予年接过橘子,耳朵尖儿都红了。

他偷偷看了宋航杰一眼,笑着说:“这多不好意思啊,航杰,你能不计较过去那些事儿,我都感激得不行了。

没想到你还让我住进来,你帮了我这么多,我都不知道该咋报答你……”

听到陈予年这话,宋航杰心里暗自冷笑。

他心想,陈予年这哪是在感谢啊,分明就是在炫耀他和苏清雅之间有过不一般的关系,想显摆自己在苏清雅心里的地位。

不过,他这炫耀算是找错对象了。

因为,他以前就不在乎这些,现在都要离开了,更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。

第二天清晨,宋航杰正处在半梦半醒之间,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敲门声。

他迷迷糊糊地刚要起身,苏清雅却比他动作还快,“噔噔噔”地下楼去了。

很快,他就听到大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了,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他耳朵里:“请问这是苏团长的家不?”

宋航杰一下子就清醒了,赶紧从床上爬起来,披上外套就出了房间。

他刚走到楼梯口,就看到苏清雅背对着他站在门口,声音冷冰冰的,就跟初冬的寒风似的:“没错,你是谁啊?”

那阿姨倒也不在意苏清雅的态度,笑着说道:“我是先生请来打扫卫生和做饭的。”

宋航杰赶忙走过去,热情地招呼道:“阿姨,您请进。”说完,他就带着阿姨进了屋。

苏清雅看着宋航杰,眉头微微皱了起来,满脸的不满,嘟囔着说:“我不是说过嘛,我不喜欢家里来陌生人。”

宋航杰愣了一下,抬起头看着她,心里一阵感慨。

是啊,就因为她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,有洁癖,女儿还挑食,这五年来,他辞了工作,放弃了梦想,放下了一切,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家庭主夫。

家里的里里外外、大事小事都是他亲力亲为。

但这可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她,而是为了报答她父亲的救命之恩。

现在恩已经报完了,他自然也没必要再继续当这个家庭主夫了。

他收回思绪,平静地说:“我最近有点事儿,没时间做家务,你就将就一下吧。”

苏清雅听了,心里犯嘀咕:他能有啥事儿啊?

苏清雅眉头轻轻皱起,眼神里满是疑惑,刚要张嘴继续追问。

就在这时,陈予年从房间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。

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,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,一瞧见苏清雅,立马热情地说道:“清雅,哟,你今儿起得可真早啊!你能不能陪我出去溜达溜达呀?我回国之后,还没好好逛逛北平呢,怪想看看这儿的风景啥样儿。”

苏清雅这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,她温柔地看着陈予年,声音轻柔地说:“行,等吃完早饭,我就带你去。”

没一会儿,新来的阿姨手脚利落地把各式各样的早餐端上了桌。

有白白胖胖的包子,金黄酥脆的油条,还有一碗碗冒着热气的粥。

可苏清雅和宋浅浅母女俩尝了一口,就纷纷皱起了眉头。

苏清雅轻轻抿了抿嘴,小声嘟囔着:“这味道,差远了。”宋浅浅也撅着小嘴,一脸的不乐意。

要是以前的宋航杰,一眼就能看出她们的不满。

他准会急急忙忙地跑去厨房,重新做上几样菜,然后耐心地劝母女俩:“多吃一点嘛,不吃东西对胃可不好。”可现在呢,宋航杰只顾着埋头吃自己的早餐,眼皮都没抬一下,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们。

陈予年看着母女俩的反应,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,问道:“今天这早餐挺好吃的呀,你们是不满意吗?”

宋浅浅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包子,气鼓鼓地放下筷子,抱怨道:“这哪有爸爸做的一半好吃呀!爸爸做的包子,又香又软,可好吃啦。”

陈予年听了,眼眸一闪,笑着说道:“你爸爸手艺这么好啊!那叔叔找个时间跟着你爸爸学学,以后做给你和妈妈吃,好不好呀?”

宋航杰正夹着包子的手突然停住了,他随意地瞟了孩子一眼,就看见宋浅浅高兴得拍起了手,大声喊道:“好耶好耶!予年叔叔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!”

宋航杰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筷子的金属侧边,唇角微微扬起,带着一丝自嘲。

他心里想着:自己精心教养了五年,女儿从来都没夸过自己几句,和她妈妈一样,怎么都捂不热。

他吃完早饭,端起碗筷,朝厨房走去。

就在他要走进厨房的时候,还听到陈予年笑着说:“可别这么说呀,予年叔叔还是个初学者呢,肯定比不上你爸爸的。

到时候我做了,你可别嫌弃哟。”

宋浅浅立马大声回应:“怎么可能!予年叔叔,你就放心吧。

爸爸就算做得再好吃,在我心里,也比不上予年叔叔给我做的。

谁让我最喜欢予年叔叔了。”

宋航杰面不改色,直接转身走进了房间。

他在书柜前翻找了好一会儿,嘴里还念叨着:“放哪儿去了呢?”终于,他找到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。

他拿着笔记本走了出去,来到陈予年的房门前,抬手敲响了门。

陈予年正在屋里忙着挑选逛街时戴的丝巾,听到敲门声,赶紧走过去开门。

一看到宋航杰站在门外,还递过来一本笔记本,他皱了皱眉,问道:“这是啥呀?”

宋航杰轻轻一笑,说道:“你不是提过想学烹饪吗?这是我写的食谱,里面把她们爱吃的菜和忌口都详细记下来了。”

宋航杰心里想着,从今往后,这些事儿就全交给陈予年了。

陈予年听了,表情一下子僵硬了。

他之前就是随口一说,他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,哪会去做这些呀?他刚要拒绝,突然看到苏清雅从楼上走了下来。

他立马换上了礼貌的微笑,说道:“那就谢谢你了,我会好好学习的。”

这时,苏清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:“你们在忙什么呢?”

陈予年连忙回答:“我刚刚不是说了想给你和孩子做饭吗?正跟航杰请教你们的菜谱呢。”

苏清雅听了,皱了皱眉头,说道:“这些话哄哄孩子还行,你从小就没做过这种粗活,不需要你来做这些。”

陈予年听了,低下头,眼睛一下子就红了,带着点委屈的语气说:“清雅,这是我自己想做的。

我……我以前对你做了些对不起的事儿,所以总想补偿你。”

他虽然没把话挑明,但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,他指的就是当年他和苏清雅都快结婚了,他却一声不吭地抛下人家,跑到国外去的事儿。

苏清雅想起过去,那纤细的身子微微一僵,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那些个辗转反侧、只能借酒消愁的日子。

她声音低低地说:“都过去啦。”

她顿了顿,又接着说:“而且啊,我从来就没怪过你。”

宋航杰听着他俩掏心窝子说话,嘴角忍不住扯了扯,实在是听不下去了。

他直接把手里的书塞到陈予年手里,说道:“我有点事儿,得去趟百货商场,你们慢慢聊哈,我先走咯。”

可他还没抬脚呢,陈予年就一把抓住他的手,说:“航杰,我正好也想去百货商场逛逛呢,咱俩一块儿呗。”

得,宋航杰没办法,只能跟着他们去了百货大楼。

商场里人来人往的,热闹得很。

苏清雅和宋浅浅母女俩拉着陈予年,这儿瞅瞅那儿看看,认真地给他挑这挑那。

远远瞅过去,嘿,他们还真就跟一家人似的。

宋航杰赶紧收回目光,转身就朝新华书店走去。

他在书架前挑了几本关于航天的书。

结账的时候,苏清雅瞅见他手里的书,皱了皱眉,问道:“你咋突然对航天感兴趣啦?”

突然感兴趣?他可是在娶了她半年之后才辞的职,在那之前,他每天都在航天研究所上班呢,苏清雅还顺路送过他几次呢。

是她把这事儿给忘了,还是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啊?

也是,当初他追苏清雅追得太容易了,说不定那时候苏清雅心里就俩想法。

一是想找个别的男人,好把陈予年忘掉;二是反正嫁不成心心念念的陈予年,那嫁谁不都一样嘛。

刚好他就撞上来了。

宋航杰扯了扯嘴角,也不解释,就说:“突然就想看看。”

苏清雅又皱了皱眉,总觉得哪儿不对劲,但也没接着问。

她伸手把宋航杰手里的书拿过来,放到收银台上,然后就从怀里掏出钱包。

谁知道宋航杰眼疾手快,一下子把书又抽了回去,神色平静地说:“不用啦,谢谢哈,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
说完,他就掏出纸币付了钱,抱着书就往外走。

苏清雅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,她望着宋航杰离去的背影,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涌上心头。

在她的记忆里,宋航杰可从来没这么冷淡地对过她。

以前啊,他总是热乎地跟在她屁股后面,看她的眼神里,全是爱意。

可从昨天开始,先是毫不犹豫地让陈予年住进家里,接着又请阿姨,现在还自己掏钱买书……

这些个反常的举动,就好像是要一点点和她划清界限似的。

苏清雅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慌了神,正想追上去呢,冷不丁就撞上了一个熟人。

“苏团长!哟,真巧啊,我正打算去找你呢!”

这温柔的声音把苏清雅从发呆中拉了回来。

她抬起头,就瞧见同事恭恭敬敬地朝她走过来。

她定了定神,问道:“有啥事儿不?”

同事从怀里掏出几张票,笑着说:“这不是上面发补贴了嘛,这个月的补贴是三张舞台剧的票。

你和姐夫带着孩子一块儿去看呗。”

苏清雅看着手里三张《红色娘子军》的票,突然就想起不久前,宋航杰提过想看这出戏。

她下意识地就想把票递给宋航杰。

这时候,身后的陈予年追了上来,一看到这三张票,立马惊喜地叫出声来:“哇,居然是《红色娘子军》!我想看这戏老久了,一直都没买到票。

清雅,我好想去啊,能带我一起不?”

话音刚落,就瞧见宋浅浅迈着小短腿,急匆匆地快步走了过来。

她那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急切,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,奶声奶气地劝道:“妈妈呀,你看予年叔叔这么想去看舞台剧,你就把这张票让给他呗。

我呀,还从没和予年叔叔一起看过舞台剧呢。

妈,下一次你再跟我,还有爸爸一块儿去看嘛。”

宋航杰看着孩子那面露祈求的目光,心里一阵酸涩,脸上却还是挤出了一抹笑容。

他在心里默默念叨:没有下次了,我以后要去西北,哪还有机会再去看舞台剧哟。

苏清雅没说话,只是微微皱着眉头,眼神里明显有些犹豫,两只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。

宋航杰一看这情形,就明白了两母女的选择。

他轻轻叹了口气,微微一笑道:“既然这样,那就你们三个人去看吧。

我呢,还有点事儿,就先回去啦。”

说完,他也没去管几人的表情,直接抱着书,背挺得直直地转身离开了。

夜深人静,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。

宋航杰窝在沙发里,灯光昏黄地洒在他身上。

他专注地翻阅着新买的书,眉头时而紧皱,时而舒展,还不时拿起笔在上面勾勾画画,嘴里偶尔还会小声嘟囔几句。

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,指针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。

直到时针指向了十一点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动静,“吱呀”一声,门被推开了。

陈予年手里拎着购物袋,一只手稳稳地扶着苏清雅的胳膊。

宋浅浅像个小猴子似的挂在他脖子上,小嘴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兴奋地讲述着今天的趣事:“予年叔叔,今天舞台上的人跳舞可好看啦,就跟仙女似的。”

陈予年笑着回应:“是呀,浅儿看得可认真啦。”

苏清雅也在一旁搭话:“那舞美设计得也挺好,特别梦幻。”

这温馨的场景,就跟一家人似的。

宋航杰听到声音,合上书,站起身来,大声问道:“你们回来啦,今天玩得咋样啊?”

他这声音突然打破了温馨的氛围,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。

苏清雅显然没想到宋航杰还没睡,整个人愣了一下,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表情有些尴尬,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

宋浅浅则立刻从陈予年怀里跳下来,像个小炮弹似的兴奋地跑到宋航杰身边,拉着他的手说:“爸爸!我们今天玩得超级开心!舞台剧老好看了,看完我们还去吃饭了呢。”

宋航杰微微点头,轻声说道:“玩得开心就好。”

苏清雅看了看手表,然后把购物袋“砰”地一声放在沙发上,有点慌张地说道:“我团里还有点事儿得处理,我先走了哈,你好好休息。”

这话明显是对着陈予年说的,毕竟从陈予年进来到现在,她的目光就跟长在陈予年身上似的,压根儿就没离开过。

宋航杰也没往心里去,他扭头对旁边的阿姨说道:“阿姨,你带孩子去洗澡吧。”说完,他就准备上楼。

“宋航杰!”苏清雅一走,陈予年就不再掩饰自己的得意,扯着嗓子喊了一声。

宋航杰疑惑地看着他,就见陈予年提了提手中的袋子,那眼神里满是得意和挑衅,嘴角还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坏笑。

他故意提高音量说道:“你知道我们为啥回来这么晚不?我们看完舞台剧后,还去国营饭店吃饭了呢。

航杰中途接到任务,但人家还是耐心陪我吃完,又安全把我送回家。

还有你女儿,可听话啦,一路上都给我夹菜、提东西,差点就叫我爸爸了。”

说完,陈予年像是怕宋航杰没看清楚,故意大摇大摆地走过来,从袋子里一样样拿出苏清雅给他买的东西。

他一边拿一边抱怨:“你瞅瞅这些,可都是清雅给我买的,老贵了。

我都说了不要,可她偏不听,非说我穿着好看,非要买给我。”

说完,陈予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突然捂着嘴,眼里带着嘲笑,阴阳怪气地说:“哎呀呀,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?”他还上下打量了一番宋航杰,“你跟清雅结婚这么多年,她给你买过东西不?”

买过吗?宋航杰的思绪一下子飘远了。

结婚五年,苏清雅确实给他买过东西。

衣服、手表、鞋子啥的,可那时她心里想的全是陈予年,买的全是陈予年的尺寸,他根本就穿不了。

现在她真正的心上人回来了,自己也快要离开了,她再也不用借自己来寄托思念了。

“先生,孩子洗完澡了。”

阿姨那清脆的声音,一下子就把宋航杰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。

宋航杰随口应了一声,心里正琢磨着带宋浅浅回房间呢。

这时候,陈予年突然快步走过来,一下子蹲在了宋浅浅面前。

他亲昵地把脸在宋浅浅脸上蹭了蹭,笑嘻嘻地问:“浅浅呀,今晚你是想让爸爸给你讲睡前故事,还是予年叔叔给你讲呢?”

宋浅浅被他蹭得咯咯直笑,两只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,奶声奶气地说:“我想让予年叔叔给我讲!”

陈予年得意极了,还故意朝宋航杰抬了抬下巴,然后直接把孩子抱起来就上了楼。

宋航杰看着这一幕,自嘲地笑了笑,无奈地拿着书回了房间。

可他刚进房间,还没来得及坐下呢,就听见宋浅浅房间里传来陈予年的惊呼:“天啦!”紧接着又是一声:“快来人啊!”

宋航杰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撒腿就冲进孩子的房间。

一进去,就瞧见宋浅浅神志不清地倒在地上,撸起的袖子上,密密麻麻全是红疹子!再看一旁的陈予年,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花生糖!

宋航杰的瞳孔瞬间一缩,一股怒火“腾”地就冒了起来。

他猛地抓住陈予年的手,大声吼道:“你给她吃了花生?你不知道她对花生过敏吗?我今天给你的食谱上面可都写了的!”

被宋航杰这么一吼,陈予年眼里闪过一丝心虚,但他还是嘴硬地反驳道:“你那食谱那么厚一本,谁会去看啊!”

宋航杰胸口的怒火“噌噌”往上冒,他顾不上再和陈予年争执,赶紧抱起孩子就往外冲。

到了医院,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,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。

医生摘下口罩,朝着宋航杰走过来,语气里满是庆幸:“还好送来的及时,要是再晚一点孩子就没命了,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。”

宋航杰原本紧攥的手这才松开,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。

没过多久,苏清雅得知消息,匆匆忙忙地赶来了。

她一脸后怕地冲进病房,看到孩子彻底脱离危险后,才站稳了身子,转身质问:“孩子怎么会突然过敏啊?”

宋航杰还没来得及开口,陈予年就“哇”地一声哭了起来,边哭边说:“航杰,是航杰!”

他抽抽搭搭地接着说:“估计是他今天看到你把票给了我,心里生气了。

今天一回来就对孩子发火,还逼着给她喂花生糖。

我拼命阻止,可他一下子就把我推开了。

他要是生气可以直说啊,我不去看那出舞台剧就是了,但无论如何,也不该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啊!”

听着陈予年这一番颠倒黑白的指控,宋航杰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他一直做人清清白白的,从来没想过,会有人人品低劣到这种地步。

做错事不但不认,还颠三倒四地撒谎推卸责任!

可偏偏苏清雅就信了陈予年的鬼话,缓缓转头看向宋航杰,眼里的愠色越来越浓。

宋航杰强忍着内心翻滚的情绪,大声质问:“陈予年!你敢当着孩子的面,把你这些话再说一遍吗?”

陈予年脸色一下子就白了,但他还是故作坚定地说:“我有什么不敢的!”

就在这时,病床上突然传来孩子的呻吟声:“妈妈……”

苏清雅连忙把病床上的孩子抱起来,轻声哄了好一会儿,才耐心地问道:“乖,告诉妈妈,是谁给你吃的花生糖?”

病床上的宋浅浅费力地睁开眼睛,看了看周围的人。

当她看到宋航杰的那一刻,“哇”地一声大哭起来:“爸爸,是爸爸……”

突然间,宋航杰耳边响起了一阵嗡嗡声,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
他竭力保持着平衡,摇摇晃晃地问:“宋浅浅,你再说一遍,谁给你的花生糖?”

宋浅浅瞧见他这般模样,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,眼眶里蓄满了泪水,“唰”地一下就夺眶而出。

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大声喊着:“予年叔叔,我要予年叔叔……”

陈予年听到喊声,立刻撒开腿跑过去,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轻轻拍着她的背,安慰道:“乖孩子,别担心哈,予年叔叔在这里呢。

你妈妈会帮你讨回公道的。”

宋航杰站在一旁,看着自己的女儿在伤害他的人怀里,心里那叫一个憋屈。

他满心愤怒,正要继续追问事情的缘由。

这时,苏清雅一个箭步冲过来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
她的声音清脆,却压抑着愤怒,大声说道:“够了,宋航杰!你看看你干的啥事!就算是老虎也不会吃自己的孩子,你倒好,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害死自己的女儿,你还算个父亲吗?你根本就不配!”

苏清雅越说越气,手指着门外,喝道:“你现在就给我离开!以后没有我的允许,你不许靠近孩子一步!”

宋航杰看着母女俩的样子,只觉得耳边“嗡嗡”直响。

他的眼神越来越冷,满是失望。

最后,他苦笑了一声,那模样,仿佛整个人都破碎到了极点。

他咬着牙说:“好,我走,我走!”

他心里暗暗发誓,不仅仅是这次,从今往后,他都要远远地离开!苏清雅看着他的表情,心里突然“咯噔”一下,感到一丝轻微的疼痛。

毕竟结婚五年来,宋航杰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冷静的样子,很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。

可一想到女儿那苍白的小脸,她胸中的怒火又“蹭蹭”地往上冒。

她直接伸手把宋航杰推出了门外,然后转身回到病房,“砰”地一声,门在他面前狠狠关上了!

宋航杰站在门外,气得握紧了拳头。

他咬着牙,不再看病房一眼,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医院,头也不回。

接下来连续好几天,宋航杰都待在家里。

他既没有去医院,也没有询问宋浅浅的情况,就好像她的生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。

直到有一天,家里的电话“叮铃铃”地响了起来。

宋航杰慢悠悠地走过去,接起电话,就听到苏清雅那冷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:“孩子想吃你做的菜,这几天她闹着不肯吃饭。

你等会儿做一些她喜欢吃的,带到医院来。”

宋航杰听了,觉得特别好笑,反问道:“你不是不让我见女儿吗?现在咋又让我去了?”

电话那头的苏清雅语气一下子就滞住了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,提高了音量说:“我说不让你见你就不见啦?你就不能弥补弥补你的过错吗?宋航杰,你以前不是挺爱孩子的吗?孩子受一点小伤,你就急得跟啥似的,现在她差点丢了命,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,你咋能这么狠心呢?”

宋航杰自嘲地笑了笑,心里想着:到底是我狠心,还是你们狠心啊?他嘴上却依旧平静地说:“我没空,既然她那么喜欢陈予年,你让他照顾她呗。”

说完,他也不等电话那头有啥反应,直接“啪”地一声挂断了电话。

一直到孩子被苏清雅接回家,宋航杰都没去看过孩子一眼。

傍晚时分,太阳的余晖洒在地上。

宋浅浅犹豫了好一会儿,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房门前,抬起小手,轻轻敲响了房门。

宋航杰听到敲门声,打开门一看,就瞧见孩子手里拿着礼物,眼眶红红的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
她带着哭腔说:“爸爸,对不起,上次我不是故意冤枉你的。

只是予年叔叔他身子比较脆弱,我怕妈妈责怪他,为了保护他,所以才说是你给我喂的花生糖。”

她吸了吸鼻子,又说:“对不起,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谎了。”

宋航杰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孩子,心里“冷笑”一声。

他心想,这就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啊,却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这样冤枉他。

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,说道:“我不需要你的道歉。”

宋浅浅一听,立刻慌了神,眼泪“吧嗒吧嗒”地往下掉,带着哭腔问:“爸爸,你不原谅我吗?以前无论我做错什么,你都会原谅我的。”

回应她的,只有房门被“砰”地一声关上的声音。

苏清雅刚迈上楼梯,就瞅见自家宝贝女儿,怀里抱着个礼物,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。

那小模样,就跟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。

她心里一紧,立马加快脚步上前,蹲下身来,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顶,那动作轻柔得就跟怕弄疼了这小宝贝似的。

“乖宝,你身体还没好全呢,咋站在这儿啦?”

宋浅浅听到妈妈这话,小嘴立马就瘪了起来,眼眶里蓄满了泪水,满腹委屈地一头扑进苏清雅的怀中,抽抽搭搭地哽咽着说:“妈妈,爸爸不理我。

我想着去买点礼物哄哄他,结果他直接把我赶出来了……”说着,小身子还一抽一抽的。

苏清雅心疼极了,搂着孩子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。

她目光深邃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,心里琢磨着这是咋回事呢。

“宝,别管你爸爸啦。

他那么疼你,过不了多久肯定就没事啦。”

她心里头坚信着呢,毕竟宋航杰在邻里间那可是出了名的善良人。

平时不管她跟女儿怎么闹,他都不会真生气的。

宋浅浅听了妈妈的话,抽抽搭搭地点了点头,表示同意,不再纠结爸爸不理她这事了。

看到孩子心情好转,苏清雅心里也松快了些。

她特意请了几天假,带着孩子和陈予年四处去游玩。

每次回家的时候,那都是大包小包的,跟打了胜仗满载而归似的。

可宋航杰呢,就跟没看见似的。

他正忙着和朋友聚餐告别呢。

酒过三巡,大家都感慨地看着他。

一个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:“航杰啊,你当年在咱研究所里,那可是最刻苦、最有才华的人。

梦想也是最宏伟的,可惜啊,突然就结婚了,整天围着家务转,可把我们急坏了。

好在现在你终于想明白了。”

宋航杰端起杯子,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,轻轻一笑,说:“是啊,我这人生都偏离轨道五年了。

现在,终于要回到正轨咯。”

夜幕降临,宋航杰坐上公交车。

他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,心里头那思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,翻涌个不停。

这五年啊,为了报恩,他放弃了梦想,放弃了自由,也放弃了自我。

现在,算算时间,他马上就要离开了,终于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。

深夜,他推开家属院的大门,意外地发现里面亮着灯。

他定睛一看,就瞧见苏清雅正站在电话机前接电话。

他刚想转身离开,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声音:“请问是宋航杰同志吗,七天后专车就要出发了,您准备好了吗?”

苏清雅皱了皱眉,一脸疑惑地问:“出发去哪里啊?”

电话那头的人说:“啊,您是宋同志的爱人吧,您还不知道吗,宋同志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呢,宋航杰急忙冲过来,一把抢过电话,大声说:“我已经准备好了,随时可以出发。”

挂断电话后,宋航杰松了一口气。

他一抬头,就看到苏清雅那满是疑惑的眼神。

苏清雅问:“离开?你要去哪里啊?”

他面不改色,轻声说道:“没什么,我预约了市中心的一个体检,就在七天后。

咋,你要陪我去不?”

好在苏清雅并没有怀疑,淡淡地说:“我没空。”

宋航杰嗯了一声,没再多说啥,转身上楼,然后抱着一床被子走了出来。

苏清雅脸色微微一变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着急地问:“你这是要干啥呀?”

宋航杰平静地说:“你们这几天玩得太晚,回来动静大,影响我休息。

我想搬到客房去。”

苏清雅眉头紧锁,薄唇紧紧抿着,生气地说:“什么叫影响你休息啊?叫你一起出去你也不去,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呢?”

见他低头不说话,她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,提高音量说:“一点小事而已,明明是你错了,我也没再怪你。

你为啥一直揪着不放啊,能不能别闹了?”

宋航杰笑了笑,直接甩开她的手,说:“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。”

她满脸怒气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鼻翼气得微微翕动,阴沉地站在原地,目光深沉得仿佛能穿透那扇房门,死死地盯着它。

心里暗自嘀咕:哼,我倒要看看,他要闹脾气到啥时候!

这几天,宋航杰就跟个闷葫芦似的,一直宅在自己那小天地里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完全和外界隔绝了。

就在这时,团里有个哥们儿要办喜事,给他们发了请帖。

宋航杰精心穿好行头,正准备出门呢,刚走到门口,就撞见了苏清雅,还有那光彩照人、一身帅气打扮的陈予年。

他愣了一下,嘴巴微微张开,还没来得及说话呢,陈予年就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,亲昵地搭上他的肩,笑嘻嘻地说:“航杰啊,我回国后还没参加过婚礼呢,就想跟着去开开眼界,你不会介意吧?”

请柬上白纸黑字写着“携家眷出席”。

现在苏清雅带着陈予年一起来,这不明显是打宋航杰的脸嘛,家属院和团里指定得流言蜚语满天飞。

苏清雅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,刚要张嘴解释,宋航杰却冷冷地移开视线,面无表情地说:“陈先生随意。”

话音刚落,他用力甩开陈予年的手,气冲冲地径直上了车。

婚礼上,陈予年就跟块橡皮糖似的,一直紧紧贴着苏清雅。

苏清雅对他也是照顾得那叫一个周到。

一会儿帮他盛汤,一边盛还一边说:“予年,这汤味道不错,你尝尝。”一会儿又帮他剥虾,嘴里念叨着:“虾可新鲜了,你多吃点。”再不就是递纸巾,殷勤得很,完全把宋航杰这个正牌老公晾在一边。

家属院里的人眼神都变得贼复杂,有同情的,有看热闹的。

可宋航杰却始终面不改色,低着头,默默地扒拉着饭。

就在这时,陈予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:“清雅,我这汤喝不完了,又怕别人说我浪费,你说咋办呀?”

苏清雅轻声说:“给我。”

陈予年正要把汤倒给她,她却直接端起他的碗,“咕咚咕咚”一饮而尽。

陈予年震惊得身子一抖,连忙说道:“清雅,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……”

苏清雅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,说:“以前我又不是没吃过你剩下的。”

听到这话,陈予年愣了一下,眼眶立刻就红了,声音哽咽着说:“是啊,以前你总是这样照顾我,可现在,你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,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。

这大概就是老天对我当初抛弃你的惩罚吧。”

苏清雅刚想安慰他几句,舞台上突然传来主持人扯着嗓子喊:“大家快来抢捧花啦!”

主持人接着又说:“单身的抢到会有好姻缘,有伴的抢到了感情会更加甜蜜,白头偕老哦。”

这话一出,宾客们跟疯了似的,纷纷涌向舞台。

宋航杰抬头一看,咦,从不参与这种活动的苏清雅竟然也站了起来。

家属院的家眷们终于松了口气,兴奋地拉着宋航杰的手。

一个家眷说:“小宋,快看,你家苏团长上去了!”

另一个家眷说:“小宋,看来苏团长是想和你白头偕老呢。”

还有一个家眷喊:“快去!苏团长她抢到花了!”

宋航杰抬头一看,嘿,苏清雅真的抢到了花。

她满脸笑容,那笑容就跟花儿一样灿烂,一蹦一跳地朝他走来。

这笑容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,哎呀,他从来没见过苏清雅这样的笑容。

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,这么多年,能让她露出这样笑容的人,从来都不是他。

果然,下一刻,她便绕过他,当着众人的面,毫不犹豫地将抢到的捧花递给了他旁边的陈予年!

时间仿佛凝固了!周围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。

苏清雅却好像没听见周围人的倒吸凉气声,温柔地看着眼前感动得眼眶泛红的陈予年,轻声说:“予年,以后你会一直幸福的。”

周围的人再也看不下去,纷纷同情地看向宋航杰。

却见他平静地看着这一幕,眼中没有悲伤,没有痛苦,只有宁静。

因为他知道,苏清雅的这句话,不久就会成真。

很快,他就会永远地把她还给陈予年。

所有人,都会回到他们原本的生活轨迹。

在苏清雅即将离去的前夕,夜色已深,月光洒在走廊的地毯上。

她心里纠结了许久,终于第一次缓缓走到客房门前,抬手轻轻叩响了门扉。

“咚咚咚”,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过了一会儿,宋航杰拉开了门,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语气淡淡地问:“有啥事儿啊?”

面对他这般冷静的模样,苏清雅到了嘴边的话,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,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她的思绪飘回到了婚礼上,当时抢到的那束花,她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了陈予年。

事后她才反应过来,这事儿可能让宋航杰心里不好受。

她赶紧解释说:“那天在婚礼上,我看到陈予年哭得稀里哗啦的,心里一急,就把花给他了,真没别的意思。”

宋航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
苏清雅接着又说:“你都没问问我为啥那么做,你还是像以前一样,啥都包容我。”

可她也发现,宋航杰的眼神里,再也没有了她的影子。

尽管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过,但她心里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,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不受控制了。

“要是没啥别的事儿,我就去睡了。”宋航杰说完,就准备把门关上。

苏清雅眼疾手快,赶紧伸手挡住门,着急地说:“明天是你的生日,我和女儿肯定按时回来陪你吃晚饭哈。”

宋航杰听她这么一说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
自从陈予年搬出大院后,苏清雅和女儿宋浅浅就经常不回家。

他没想到苏清雅会说回来陪他过生日,心里头既意外又有点小期待。

他想着,明天他就要走了,正好借着这个机会,把心里的话都跟苏清雅说清楚。

他在心里盘算着:“我得告诉她,我对她,就是为了报恩,没啥爱情。

现在她初恋回来了,我的恩情也还完了,咱俩从此就两清了。

至于孩子,她那么喜欢陈予年,想让陈予年当她爸,那我就把孩子也交给他们。”

于是,他点了点头,应道:“行,我等着你们。”

离别之夜,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,银白的月光洒在院子里。

宋航杰记起了昨天的约定,一大早就去菜市场精心挑选了各种新鲜的食材。

他在厨房里忙乎了大半天,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,有红烧鱼、糖醋排骨,还有女儿最爱吃的可乐鸡翅。

他把蛋糕摆在桌子中间,插上蜡烛,满心欢喜地等着母女俩回来,打算和她们吃个告别宴。

可一个小时过去了,不见母女俩的影子;又一个小时过去了,还是没动静。

就这样,足足等了五个小时,她们还是没回来。

突然,客厅的电话“叮铃铃”响了起来。

宋航杰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好像预感到了什么,他赶紧接起电话。

电话那头传来苏清雅的声音,或许是因为放了他鸽子,她那平时冷冰冰的语气里,难得有了一丝歉意:“航杰啊,江边今天放烟花呢,予年说他想去看看,我和浅浅怕他一个人不安全,就决定陪他一起去了。

今儿个你的生日,我们就陪不了你了,下次再给你补上,行不……”

旁边还传来宋浅浅稚嫩的声音:“反正爸爸每年都过生日,也不差这一年嘛,明年再陪爸爸吧。

妈妈,我们快走吧,予年叔叔在叫我们了!”

说完,电话好像被宋浅浅抢过去,“啪”的一声就挂断了。

宋航杰倒也不觉得意外,脸上没有一丝悲伤,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。

他慢慢走到餐桌前,看着那点燃蜡烛的蛋糕,烛光在他脸上闪烁。

他闭上眼睛,开始许愿。

【愿祖国繁荣昌盛。】

【愿人民幸福安康。】

【愿宋航杰能研发出更先进的航天设备,让世界见证中华航天的力量!】

每一个愿望,都和母女俩没啥关系。

当他吹灭蜡烛的那一刻,门外传来了汽车“嘟嘟”的鸣笛声。

宋航杰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微笑,他知道,是来接他去基地的专车到了。

他站起身来,迅速收拾好行李,然后提着行李箱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
在茫茫夜色中,队长走上前来,接过他的行李,郑重地和他握了握手,说:“宋航杰同志,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航天基地。”

宋航杰一脸庄重地回应道:“能加入,我荣幸得很!往后余生,咱一起为国家出力!”

在专车载着他离开的那一刻,宋航杰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五年的家,轻轻一笑,轻声说道:“苏清雅,宋浅浅,后会无期。”

在另一边,苏清雅正和陈予年、宋浅浅在江边看烟花。

突然,她感到心脏一阵剧痛,她赶紧用手捂住胸口,心跳得“砰砰”直响,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离她而去。

“哎呀,怎么回事儿啊?”她心里犯起了嘀咕。

她仔细琢磨,虽然她以前也跟宋航杰说过不回来,他每次都点头答应。

但这次,他沉默着挂断电话,好像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了。

紧接着,她的眼皮开始“突突”地跳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
旁边的宋浅浅急得直跺脚,小脸涨得通红,双手不停地挥舞着。

“妈,你咋还不动啊!予年叔叔都催咱们好几回了,烟花马上就要开始啦!”

苏清雅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,她的眼神还有些迷离。

她朝着门口望去,就瞧见陈予年正站在那儿,眉头微微皱着,眼神里满是担忧,正紧紧地盯着她呢。

今晚的陈予年可太显眼了。

他身上那套昂贵的西装笔挺笔挺的,每一条褶子都像是精心熨过的。

头发也打理得十分整齐,根根分明,还泛着淡淡的光泽。

可苏清雅看着他,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个人。

突然,陈予年的脸在她面前放大,他的呼吸都喷到了苏清雅脸上。

苏清雅这才又回过神,看着他,轻声问道:“咋啦?”

陈予年咬了咬嘴唇,嘴唇都有点泛白了。

今晚啊,重点可不只是烟花,而是接下来的那个夜晚。

为了这个夜晚,他可是下了大功夫。

专门跑去商场,挑了好久才选了这套贵巴巴的西装。

回家还仔仔细细地打理头发,喷了点发胶,就怕有一根头发不听话。

要是换作以前,苏清雅看到他这副打扮,肯定会眼睛一亮,又惊又喜地夸他:“哇,予年,你今天帅呆了!”可今天呢,她就呆呆地看着电话,陈予年叫了她好几声,她都跟没听见似的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这可把陈予年急坏了,他心里直犯嘀咕:今晚的计划还能成不啊?他抬眼看着苏清雅,努力挤出一丝微笑,说道:“清雅,烟花要开始咯,咱走吧。”

说完,他也不管苏清雅答不答应,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。

要是以前,苏清雅肯定会乖乖地跟着他走。

可现在呢,她心里全是宋航杰那通突然挂断的电话。

她轻轻松开陈予年的手,脸上满是歉意,声音也有些颤抖:“予年,对不住啊,我可能去不了啦,家里有点事儿……”

这话一出口,陈予年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
他声音都带着哭腔了:“不是说好了陪我的嘛,你家里能有啥大事啊?而且你以前也经常不回家,也没见航杰生过气呀?”

“就是啊,妈妈。”宋浅浅在一旁附和着,还拉了拉苏清雅的衣角。

“爸爸从来都不会为这点小事儿生气的,你之前也说过,下次会回去陪爸爸过生日的。”

“而且你还答应我,烟花结束后带我去吃好吃的呢!”宋浅浅嘟着小嘴,一脸的委屈。

苏清雅听了,这才想起来。

宋航杰确实是个好脾气的人,这五年来,她缺席了好多和他的重要节日,可他从来都没生过气。

而且他在电话里也说了,下次一定会回家陪他过生日。

看到苏清雅开始犹豫了,陈予年赶紧重新挽起她的胳膊,脸上堆满了甜美的笑容,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。

“就算航杰生气了,你到时候买个生日礼物哄哄他不就成了嘛。

快走啦,烟花大会马上就开始啦。”

苏清雅没再问啥,就跟着陈予年走了出去。

天空中,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绽放,五颜六色的光芒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。

那光芒一闪一闪的,就像星星掉进了天空里。

烟花的响声噼里啪啦的,吸引了好多行人的目光。

孩子们在旁边兴奋地欢呼着,声音又尖又亮。

陈予年也在一旁惊叫着,那声音都快盖过烟花声了。

可苏清雅呢,她的思绪早就飘远了。

她好像从来都没和宋航杰好好看过一场烟花。

每次看烟花的时候,她总会因为各种事儿提前离开。

那时候,宋航杰脸上虽然看不出失望,但苏清雅知道,他肯定还是有点失落的。

不过他每次都会很快地把情绪掩饰起来,然后贴心地对她说:“你早点走吧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
哪像陈予年啊,每次她因为不得已的事儿拒绝他,他先是一脸失望,嘴巴都嘟得能挂个油瓶了。

然后就开始生气,眼睛瞪得老大,大声嚷嚷。

最后,苏清雅只能低着头哄他,好话说了一箩筐。

苏清雅回过神来,看着身边的陈予年。

也不知道为啥,眼前竟浮现出宋航杰的脸。

可能是她太出神了,烟花都放完了,她还在那儿发呆呢。

陈予年回头一看,就瞧见苏清雅正呆呆地看着他。

原本在宾馆里,苏清雅说不来看烟花的时候,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,总觉得今晚的计划要泡汤了。

可现在看到她这么看着自己,他心里更胆大了,也更急切了。

他心里想着,现在就想把那件事儿办了。

于是,等苏清雅把孩子哄睡后,陈予年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房门。

他身上的大衣敞开着,里面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。

他刚要张嘴说话,她的身体猛地一僵,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似的。

紧接着,她快步走上前来,双手有些慌乱地帮他拉好外套。

动作很轻柔,可手指却微微颤抖着。

“清雅?”陈予年原本红扑扑的脸,瞬间变得煞白,就像一张白纸。

他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这难道是拒绝他的意思?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,“为啥呀?”

陈予年以前也老是跟苏清雅玩些暧昧不清的把戏。

有一回,两人靠得特别近,差点就亲上了。

苏清雅每次还都挺乐意的,可咋到了关键时候,她就不愿意和他更进一步呢?

苏清雅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,脸上满是犹豫的神情。

她心里明镜似的,自己对陈予年一直都有份牵挂。

当年,父母离婚,把她一个人扔在那儿,是陈予年拉了她一把。

那时候,她就觉得陈予年是她的救星,还幻想过他们以后的日子。

可她万万没想到,陈予年最后为了自己的前途,还是把她给抛弃了。

这五年里,她的心也曾经飘到过宋航杰身上。

可陈予年一回来,她就啥都不管不顾了,为了他,她连结婚五年的丈夫都能放弃。

她知道陈予年对她还有感情,她自己也是。

所以陈予年跟她暧昧,她都全盘接受。

但当事情真到了这一步,她却犹豫了,满脑子都是宋航杰的影子。

她想起宋航杰那越来越冷淡的表情,又想起今天那突然挂断的电话,原本平静的心一下子就乱了。

她带着歉意,看着陈予年,说道:“予年,咱不能这么干,我都结婚了。

今天就到这儿吧,我……航杰还在家里等着我呢,我现在得带孩子回去。

你呢,我找人送你回家哈。”

说完,她看都不看陈予年的反应,直接抱起熟睡的宋浅浅,匆匆走了出去。

陈予年看着她那匆匆离去的背影,原本伤心的眼神,渐渐变成了不甘心和怨恨。

他在心里恨恨地想:为什么又是宋航杰!

深夜,苏清雅推开了家门。

她抱着迷迷糊糊的宋浅浅走进来,嘴里下意识地喊着:“航杰?”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惊呆了!家里除了阿姨,一个人都没有,而且客厅里空了好多地方!

她以为宋航杰是睡着了,就下意识地想去客房找找他。

可阿姨的一句话,让她一下子愣住了。

阿姨轻声说道:“夫人,先生他走了。”

这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,苏清雅僵在原地,愣了好久,才不敢相信地看着阿姨,问道:“你说谁走了?”

她看着阿姨,眼神深邃,里面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。

走?宋航杰咋可能走呢?这五年来,她不是没让他滚过,可他每次都紧紧抱住她,说啥也不走。

现在他走了,可能是因为她没陪他过生日,故意耍脾气吧。

不对,宋航杰性格一向挺好的,咋可能耍脾气呢,估计还在房间里呢。

要是真生气了,她大不了哄哄他。

想到这儿,她收回目光,继续往楼上走,边走边提醒阿姨:“这种玩笑以后可别再开了哈。”

阿姨赶忙说道:“夫人,我没开玩笑,先生真的被人接走了!”

下一秒,苏清雅一把推开客房的门,里面空荡荡的,啥人都没有!她急忙抱着孩子回到主卧,主卧也是空无一人!

“妈妈……”被苏清雅这么一折腾,宋浅浅也醒了,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。

苏清雅赶紧说道:“乖,你接着睡哈。”

她把孩子放回床上,等孩子重新睡着后,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,回到楼下。

阿姨还站在原地,看着她下楼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阿姨干保姆这行好些年了,在好多家庭都待过,形形色色的夫妻她见得多了去了。

可像宋航杰和苏清雅这样,表面上看着是两口子,实际上心都不在一起,更离谱的是女方还带别的男人回家,她还真是头一遭碰到。

阿姨张了张嘴,语气里全是替宋航杰抱不平:“先生走的时候那叫一个果断,自己的东西全扔了,就跟再也不打算回来似的。”

“永不复返!”苏清雅心里咯噔一下,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在了她的心房上。

她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,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。

阿姨的话在她脑袋里嗡嗡直响:宋航杰不会再回来了?这咋可能呢!他那么爱自己,他们的婚姻又没结束,她连离婚协议都还没签呢!

“对,我跟宋航杰还是合法夫妻,他不可能就这么丢下我走了!”苏清雅一边念叨着,一边火急火燎地往书房冲,她要去找他们的结婚证书。

她在书房里翻箱倒柜,把抽屉一个个都拉开,可就是不见结婚证书的影子。

她的手死死地扣住抽屉边缘,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过度变得煞白。

“咋找不到结婚证书呢?难道是宋航杰拿去办离婚了?”苏清雅皱着眉头,心里七上八下的。

可很快她又想到,她和宋航杰是军婚啊,如果宋航杰真要离婚,组织早该找她谈话了,可到现在她都没接到组织的电话。

这么一想,苏清雅赶紧拿起电话,拨通了民政局的号码。

“喂,我想问下我的结婚证书,我是苏团长。”

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说:“结婚证书?但是苏团长,我们这儿的记录显示您和宋航杰并没有登记结婚啊,您让我咋帮您找呢?”

“喂?喂?团长,您还在听吗?”工作人员在电话那头喊。

苏清雅愣了好一会儿,才回过神来:“没事,谢谢。”

她缓缓地把电话放回原位,脚步都有些踉跄,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。

民政局的话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:她和宋航杰根本没登记结婚。

可她明明和宋航杰一起去过民政局啊,突然,她想起来了。

当时她正准备签字,陈予年寄了个快递过来,得她亲自签收。

那时候她满心都是陈予年,哪还顾得上别的。

苏清雅苦笑着,用手捂住了脸。

就在这时,电话铃声“叮铃铃”地响了起来。

她愣了一下,才慢吞吞地拿起话筒。

电话那头传来陈予年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航杰,我脚扭了,疼死我了……你能来看看我吗?”

苏清雅没说话,陈予年以前就老用这招骗她过去。

那时候她心里只有他,也就没拆穿他。

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和宋航杰没领结婚证的事儿,哪有心情去看陈予年。

“不去。”苏清雅冷冷地回了一句,不等陈予年反应,就“啪”地挂断了电话。

第二天一大早,苏清雅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醒来。

她隐隐约约听到女儿的哭声,一下子就清醒了,赶紧打开门。

只见女儿宋浅浅缩在阿姨怀里,一边哭一边喊:“爸爸,爸爸……”

虽说这半年宋浅浅跟着苏清雅去过陈予年家好多次,可一遇到事儿,她还是下意识地找宋航杰。

估计是昨晚没睡好,宋浅浅做了一晚上噩梦,梦里一直在喊爸爸,可没人来安慰她。

看到苏清雅走过来,宋浅浅一下子扑进妈妈怀里,可怜巴巴地说:“妈妈,我想要爸爸……我怎么喊他都不答应,妈妈,你知道爸爸去哪了吗?”说着,她又大哭起来。

苏清雅心里像被刀割一样,她抿了抿嘴唇,轻声哄着怀里的孩子:“乖,爸爸出去办事了,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
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宋航杰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。

宋浅浅抽抽搭搭地,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,小鼻子一耸一耸的,哽咽着问道:“那、那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呢?”

苏清雅张了张嘴,话却卡在喉咙里,她眉头紧皱,眼神里满是纠结,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

她这一迟疑,可不得了,宋浅浅“哇”地一声又哭了起来,边哭边说:“是不是我上次惹爸爸生气了,爸爸还没原谅我,所以不回来了?”

“妈妈,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。”宋浅浅抹了一把眼泪,带着哭腔说道,“我怕你会对予年叔叔生气,我才说、说是爸爸给我喂花生糖的……”

她的话还没说完呢,苏清雅突然提高了声音问道:“你说谁给你喂花生糖的?”

苏清雅开着车,像疯了似的朝着陈予年的住所疾驰而去。

她眼神冰冷,就跟冬日里那呼呼刮的冷风一样,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

她万万没想到啊,那差点要了自己女儿命的花生糖,竟然是陈予年强迫孩子吞下的。

当时孩子还拼命地抵抗呢,小胳膊小腿儿乱挥,可陈予年那家伙,一点都不怜香惜玉,无情地就把糖果塞进了她嘴里。

苏清雅其实对陈予年这人也算是有点了解,知道他平时就爱搞些小恶作剧。

可她怎么也想不到,他居然能这么过分,竟然想要害她的孩子!要不是宋航杰反应快,她的宝贝女儿早就没了!

回想起自己对宋航杰说过的那些话,苏清雅心里那叫一个愧疚啊。

人家可是孩子的亲爹,哪有父亲会陷害自己孩子的呢?唉,只怪当时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根本就不听他解释。

也不知道他当时心里得有多伤心啊。

这么想着,苏清雅更生气了,“轰”地一下,用力踩下了油门。

陈家的人对苏清雅的车都熟得不能再熟了,看见她的车开过来,也就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,就又接着忙自己的事儿去了。

苏清雅“哐当”一声推开大门,轻车熟路地就朝着陈予年的房间走去。

她正要抬手敲门,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电话的声音。

“妈,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。”陈予年那得意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,“团长夫人的位置我志在必得!”

苏清雅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中,眼睛瞪得老大。

就听陈予年在房间里继续得意洋洋地说着:“一个女人而已,我还搞不定她?那个小的,我当初强迫她吃花生糖,逼她指认是宋航杰给她的,她还不是乖乖听话。

至于那个大的,更简单了,她那么爱我,就算我以前抛弃过她,只要我打个电话,她还得巴巴地来看我。”

“只可惜那个孩子有点碍事,等我娶了苏清雅再说……”

“砰”的一声,苏清雅猛地一下推开了门。

陈予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哆嗦,回头一看,尖声惊叫起来,那声音都快破音了。

等看清来人是苏清雅后,他连忙收起脸上的惊恐,挤出一个惊喜的表情,说道:“清雅,你怎么来了,我……”

他的话还没说完呢,就被苏清雅那喷火的眼神给打断了。

苏清雅怒气冲冲地朝着他走过来,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。

陈予年的心脏“砰砰砰”地跳个不停,就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一样。

苏清雅每走近一步,他的心跳就快一分,感觉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。

直到苏清雅站在了他面前,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,大声质问道:“你想害死我女儿?”

突然,窗外雷声“轰隆隆”地响了起来,一道闪电“咔嚓”一声划破夜空,白光一闪,照亮了陈予年那苍白得跟纸一样的面容。

他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,“啊”地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尖叫:“我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

紧接着,他被苏清雅狠狠推倒在地,“扑通”一声,摔了个四仰八叉。

苏清雅半蹲下身,伸手一把抬起他的下巴,眼睛里满是怒火,说道:“你明知道我女儿对花生糖过敏,你竟然强迫她吃,还逼她把罪名推给我丈夫!陈予年,你这是在找死!”

苏清雅越说越气,语气越来越重,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怒吼。

陈予年往日那股傲慢劲儿早就没了踪影,他双眼通红,声音带着哭腔,急切地说道:“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,清雅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说着,他一边“呜呜”地哭泣,一边伸手紧紧抓住她的手。

他的眼中,满是惊恐和哀求,那眼神就像一只被猎人追捕的小鹿。

“我真没想着害你的孩子啊,我就是想把宋航杰赶走。

只要他走了,咱们就能继续在一起。

至于那个孩子,我真的,真的没有想害她的心思……”

他慌里慌张地为自己辩解,泪水不停地流,糊了一脸,那模样,真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悯。

可苏清雅却像个木头人似的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以前他这些泪水能让她心疼,可现在,只让她心里更烦。

他们俩可是青梅竹马,一起长大十多年了。

陈予年从小被父母宠着,脾气有些任性,对家里佣人发脾气那是常有的事儿。

这些年,他之前抛弃过苏清雅,后来又想和好,就不得不低头,在她面前变得温顺了些。

可就是因为苏清雅一直惯着他,他心里那股骄纵劲儿又冒出来了。

为了赶走宋航杰,他居然去陷害她女儿。

苏清雅一想到女儿在医院里那张苍白的脸,还有宋航杰无奈哭泣的样子,心里的火“蹭蹭”往上冒。

她用力一甩,甩开了他的手,“腾”地一下站起身来,冷冷地说:“你的解释,留着给公安局的人说去吧。”

“不,不要——”陈予年大声哭嚎着,声音都变了调。

不管他怎么哭着哀求,苏清雅头也不回。

她心里想着,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她去做呢。

她拿起电话,一遍又一遍地拨着号码。

“喂,你见过宋航杰吗?”“没有啊。”

拨了无数次,每次对方都这么回答。

苏清雅不耐烦地把电话一放,嘟囔着:“北京城就这么大,他一个没工作、没依靠的人,能跑到哪儿去?”

突然,电话“叮铃铃”响起来。

她赶紧一把抓起听筒,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,是他的上司。

“清雅,听说你在找宋航杰。

听我一句劝,别找了,他现在是国家的人了。”

说完,电话“啪”地就挂断了。

“国家的?”苏清雅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这意思不就是说,宋航杰把自己献给国家,去了秘密机构?那岂不是这辈子她都见不到他了?

她呼吸一下子紧了,手紧紧握着电话,指关节都泛白了。

就在这时,阿姨风风火火地跑过来,喘着粗气说:“团长,您快出去看看,外面有人找您。”

苏清雅也顾不上别的,赶紧走出家门。

就瞧见几个人抱着箱子走进来,把箱子放在她面前。

领头的人笑着问:“请问您是宋航杰的妻子苏清雅吗?”

苏清雅愣了一下,点了点头,问道:“是的,你们是谁?”

领头的人笑着解释说:“是这样的,当年您母亲舍命救了宋航杰。

为了完成您母亲的遗愿,宋航杰怀着报恩的心娶了您。

可您母亲临终前觉得,不能因为救命之恩就毁了一个人的幸福。

所以她让人写了一封信,凭着这封信,宋航杰随时能和您离婚……”

后面的话,苏清雅已经听不进去了。

她迷迷糊糊地接过信,又迷迷糊糊地抱着箱子回了家。

回到家,她把箱子放在桌上,打开一看,里面全是航天方面的书籍。

苏清雅随手拿起一本,翻了翻,又放回去,然后才拆开那封信。

自从父母离婚后,她就再没见过他们。

她心里怨恨,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去见。

现在她才知道,父亲心里有多内疚。

为了救宋航杰,他不惜牺牲自己,让宋航杰给了她一个家。

可后来父亲后悔了,啥都明白了,就写下这封信,让宋航杰重新获得自由。

但因为各种原因,这封信五年后才到她手里。

她读到最后,手抖得越来越厉害。

怪不得呢,苏清雅心里暗自想着。

怪不得她以前对宋航杰那么不好,不管怎么折腾他,他都没想过离开。

原来啊,他对她这么好,全是因为报恩。

也许这五年里,宋航杰也曾对她有过感情吧。

可自己呢,根本没珍惜,一门心思把爱都给了陈予年。

所以他才会那么决绝,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献给了国家。

唉,她终究还是负了他。

“妈妈,你咋哭了呀?”

女儿那稚嫩的声音,一下子把苏清雅从沉思里给唤醒了。

苏清雅这才回过神来,慌慌张张地收起信,赶忙擦去脸上的眼泪,转头看向抱着枕头的女儿。

“这么晚啦,你咋还没睡呀?”

听到这话,宋浅浅的嘴巴一撇,突然又哭了起来。

“我做噩梦了,好害怕呀。

我想要爸爸,妈妈,你不是说爸爸很快就会回来吗?为啥我还是没看到他呀?”

苏清雅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赶紧把女儿抱进怀里,轻声安慰着。

可她眼里满是痛苦,心里直犯难,她又能去哪里找宋航杰呢?

西北那边啊,风沙漫天的。

宋航杰刚到航天基地的时候,心里头就俩字:荒凉、苦涩。

但他哪顾得上这些哟,一头就扎进了研究里。

整整两年呐,他和团队没日没夜地研究,终于取得了重大突破。

基地为了庆祝,特意办了一场联谊晚会。

宋航杰伸手拍了拍那满是灰尘的脸庞,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
他这房间不大,就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、一盏灯,还有个木箱,再没啥别的东西了。

他弯腰从床下拉出木箱,打开箱子,从中取出一套旧衣服。

看着这衣服,他眼里满是怀旧的神情。

自从来到基地后,他就把自己的个人衣物都塞进了这个箱子,平常啊,就只穿研究服。

上次穿自己衣服的时候,还是去年和同事去城镇采购必需品的时候呢。

虽说基地位置特别偏僻,但是好多科研人员为了这基地,都带着家人从全国各地赶过来了。

慢慢地,在基地三公里外就形成了一个小镇,那可是他们买生活必需品的唯一去处呢。

这次的联谊晚会,就设在小镇的广场上。

他合上箱子,使劲把它推回床下。

又从旁边的热水瓶里倒了些温水,简单给自己擦洗了一番。

然后换好衣服,走出了房间。

刚出门,就有同事在外面等着他呢。

一路上,同事兴奋得不行,一直说着今晚的晚会。

“航杰,你都来基地两年了,就没考虑过成家的事儿呀?要是结婚了,就能搬到小镇住,每天都能回家。

而且镇上的条件可比基地好多了,至少每天都能痛痛快快洗个澡呢。”

宋航杰只是笑了笑,说:“我目前没这打算,现在我一门心思都在研究上呢。”

两人一边走一边聊,坐上了每天就两趟通往镇上的大巴。

窗外的景色唰唰地往后退,很快,那满眼的荒漠景象渐渐变了样,变得有点绿意了。

最后啊,就变成了两排绿油油的胡杨树。

宋航杰心里清楚,这是到小镇啦。

一下车,一道熟悉的女声就从对面传了过来:“航杰。”

宋航杰抬头一瞧,哟,江曼正站在对面,笑眯眯地朝他挥手呢。

旁边的同事还在那儿打趣,推着他往江曼那边走。

宋航杰心里头叹了口气,但还是走了过去,笑着打了个招呼:“咋这么早就来了呀?”

江曼笑了笑,说:“组长让我们早点来广场点燃篝火,晚上吃烤肉哟。”

宋航杰刚来的时候,肉和蔬菜那叫一个稀缺。

后来小镇的居民开始养羊种菜,这才实现了自给自足。

今天研究取得了重大进展,大家破例多宰了几头羊,还炖了几大锅羊杂汤呢。

大家围坐在烤肉摊前,一边美滋滋地吃着滋滋冒油的烤肉,一边喝着热气腾腾、香气四溢的汤。

晚会热热闹闹地进行着,很快就进入了高潮环节——邀请心仪的人跳舞。

这小镇和基地拢共也就三百多人,单身男女没多少。

而且有些人这辈子都离不开基地,活动圈子小得很。

所以啊,每次联谊晚会,这些单身男女那叫一个积极。

镇长扯着嗓子宣布晚会开始后,好多人麻溜地站起身,手里拿着一朵娇艳的花,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寻找自己心仪的对象。

悠扬的手风琴声轻轻响起,很快,一对对男女就欢快地围着篝火跳起了舞。

只有少数人还坐在原地没动,宋航杰就是其中一个。

刚跳完一支舞的王瑶瑶,跟舞伴聊了几句后,一屁股坐在他身边,伸手推了推他,说:“我说航杰,你咋不去跳舞呀?我瞅那边的江曼一直在瞅你呢。

为了和你跳舞,她都拒绝好几个小伙子啦。”

宋航杰抬头一看,正好瞧见江曼又笑着婉拒了一个男人。

他赶紧收回目光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:“算了算了,你也知道我的处境,何必再去耽误别人呢。”

刚来的时候,江曼就对宋航杰一见钟情,然后就开始追他。

宋航杰都跟她说自己结过婚了,可她压根没想过放弃。

还说自己不在乎这些,也不着急让宋航杰给答复,两人先从朋友做起。

这朋友一做,就是整整两年。

王瑶瑶正打算接着劝劝他呢,突然感觉头顶上方投下一片阴影。

她一抬头,立马站起身,慌里慌张地去寻找自己的舞伴。

宋航杰也抬头一看,就瞧见江曼笑意盈盈地向他伸出了手,甜甜地问:“跳舞吗?”

“我……”宋航杰本能地想拒绝。

江曼又说道:“就当作是跳友谊之舞嘛。”

舞曲一结束,宋航杰就不想再跳了。

他皱着眉头,摆摆手说:“唉,可能是在实验室里待得太久了,身体都僵硬得很,再跳下去骨头都要疼啦。”

江曼没多说啥,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走到了广场外。

她轻轻问道:“天色不早啦,你是打算直接回基地,还是留在这小镇上过夜呀?”

宋航杰也抬头望向满天繁星,嘴角微微上扬,笑着说:“回基地吧。

今晚这星空真美,正好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星星。”

两人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了好多话题,不过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感情的事儿。

直到宋航杰走到自己房间门口,准备开门进去时,江曼突然大声叫住了他:“航杰,你还记得两年前我跟你说的话不?”

宋航杰愣了一下,缓缓回头望向她,眼里满是疑惑。

只见江曼脚步轻快地向他走来,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精致的手链。

江曼眼神真诚,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又坚定地说:“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喜欢上你啦。

虽然知道你的情况,但我清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,又不是其他啥。

这两年来,我对你的喜欢就没动摇过,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不?”

她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和爱意,让宋航杰心里暖乎乎的。

他从来没在任何人眼里看到过这么强烈的爱意和真诚。

就算是苏清雅为他收心的那几年,她眼神里也没啥爱意。

刚到基地的第一年,他一门心思扑在研究上,压根没想过自己还会再和人相识相爱。

虽说他和苏清雅的婚事一开始是因为报恩,可他也投入了真心呐。

但这份真心,在她青梅竹马回来的那一刻,在她女儿跟着她去找青梅竹马时,被彻底击碎了。

与其说是不想,不如说是不愿。

但江曼跟别人可不一样。

这两年来,帮他最多的就是江曼。

就说有一回,他陷入了危险,情况那叫一个危急,周围人都吓得不知所措。

可江曼呢,眼睛都不眨一下,第一个就冲过来救他了。

最开始啊,他对江曼也就是感激。

毕竟人家这么帮自己,感激那是应该的。

可两年时间过去啦,他的心也慢慢敞开了。

有一天,他鼓起勇气跟江曼说:“我也喜欢你,可我心里头没底,不知道这喜欢能不能一直持续下去。

你也知道,我上一段感情那叫一个糟心,一点儿都不美好。

我也不敢保证苏家那些人不会来找我。

万一他们出现了,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来麻烦呢,我……”

他话还没说完呢,江曼就一下子紧紧抱住了他,说:“我知道这些情况,但我真不在乎。

要是咱俩在一起了,以后肯定会成为夫妻,成为一家人。

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,我的事儿也就是你的事儿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。

航杰,在你打算跟我好之前,我就把最坏的结果都想过了,也想好了应对办法。

不管将来咋样,我绝对不会伤害你,更不会抛弃你。”

这天晚上,星星格外明亮,一闪一闪的,就像镶嵌在黑布上的宝石。

在这美丽的星空下,宋航杰眨了眨眼睛,突然发现自己不知啥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。

可能是因为彼此足够了解吧,两人很快就商量着要结婚。

他们一起填写了结婚申报书,然后提交给了组织。

所长知道这事儿后,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,特别高兴这对新人能结合。

他拿起章,“啪”的一下就盖在了申请书上。

拿到结婚证和新房钥匙的时候,宋航杰还有点儿懵,觉得这一切就跟做梦似的,一点儿都不真实。

直到坐在新家的沙发上,他才慢慢回过神来。

他看着女儿在屋里忙碌打扫的身影,心里头暖乎乎的。

江曼一边扫地,一边跟他聊天:“你先坐会儿哈,吃点糕点垫垫肚子。

等我收拾好了,我去肉铺买点肉,回来给你包羊肉饺子吃。”

宋航杰一个劲儿地点头,说:“行,都听你的。”

等江曼打扫完,坐在他身边,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,说:“航杰,你先喝点水润润喉。

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,咱办一场盛大的婚礼,热热闹闹的。”

江曼说着,还紧紧地搂住了他。

他们所在的基地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,条件可不咋好。

镇上就只有一家破破烂烂的照相馆,更别说啥影楼了。

而且他俩工作都忙,性格又都挺朴素的。

所以他们的婚礼特别简单,就领了证、拍了照、发了喜糖,别的啥仪式都没有。

宋航杰轻轻摇了摇头,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,说:“没关系,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。

只要咱俩能把日子过好,比啥都强。”

婚后没多久,宋航杰就从基地的宿舍搬了出来。

他每天上班下班,有时候跟同事们一起搭车,有时候就和江曼一块儿走。

很快,又到了一个长假。

基地安排了车,他们坐着车去一个更远的小镇。

为啥去呢?就是为了买一些镇上买不到的日常用品。

出发前一晚,宋航杰没休息好,一路上困得不行。

他靠在江曼的肩膀上,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
等他醒来,就一直凝视着窗外。

外面的景色一闪而过,他也不知道在想啥。

终于到县城啦。

宋航杰说:“咱先去邮局,我得取北平航天所同事寄给我的信。”江曼点点头,说:“行,先去取信。”

取完信后,两人找了家面馆打算吃点东西。

在等面的时候,宋航杰就把信拆开看了几眼。

这一看可不得了,他一下子就愣住了。

信一共有两页。

第一页上写着:“航杰,这两年你过得咋样啊?我们都挺想你的。”第二页呢,写的是他离开后苏家发生的事儿。

信上说:“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,苏清雅终于看清了陈予年的真面目。

她气坏了,直接跟陈家断绝了关系,还把陈予年送进了监狱。

从那以后啊,她就天天到处找你,还有你们的孩子。

宋浅浅自从你走了以后,天天哭着要找你,送托管所都不管用。”

直到一年前,出大事儿了。

陈予年那家伙刚从监狱出来,开车就把苏清雅母女俩给撞进医院了。

这事儿一出来,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才暂时消停了。

为啥呢?因为陈予年撞的可是军人和军人的后代啊。

陈家就算动用了所有的关系,那也不管用。

陈予年被判了刑,得在监狱里服刑十年,之后还得被送到乡下劳改呢。

可苏清雅母女俩呢,压根儿就没放弃找宋航杰的下落。

北平航天所的信件都是统一往外寄的,宋航杰的同事们也不清楚他被派到哪儿去了。

不过同事还是好心提醒他:“我说啊,苏清雅最近说不定会被部队调动呢,万一调到你那基地去,你可得小心点儿。”

宋航杰看完同事这封信,顿时就没了胃口。

自从到了西北基地,他就铁了心这辈子再也不见苏清雅母女俩。

他觉得自己该报的恩情都报了,和她们之间早就两清了。

再说了,他现在都结婚了。

要是被她们缠上,那可就麻烦大了。

江曼瞧见宋航杰没怎么吃面,就关心地问道:“咋啦?你这面都没咋吃。”

宋航杰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信递给了江曼:“你看看吧。”

江曼看完信,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,不过还是安慰他说:“你别担心这事儿,我去问问我的朋友。”

这事儿一下子就打乱了他们的计划。

两人买完必需品后,就赶紧乘车回小镇了。

宋航杰沉沉睡去后,江曼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,拿起电话打了一个:“顾伯,您帮我个忙呗。”

北平某军区里,领导把苏清雅叫到办公室。

“清雅啊,这次你可能去不了西北啦。”

苏清雅眼皮子“突突”直跳,心里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她赶紧问道:“为啥呀?”

自从宋航杰被国家征召走后,苏清雅就一门心思地找他。

最开始,她想以家属的身份跟着去,可因为没结婚证,上面没批准她的申请。

后来,有人看孩子那么小就没了父亲,挺可怜的,就偷偷给她透了个信儿,说宋航杰在西北。

可西北有好几个国家计划基地呢,就算一个一个找,也得花老长时间。

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强啊,所以她重新申请调到西北军区。

好不容易申请通过了,组织却叫她来办公室,告诉她去不了西北军区了。

苏清雅着急地问:“到底为啥啊?”可组织就是不肯说背后的原因,只是一个劲儿地表示遗憾。

苏清雅只能满心失落地回家。

一进家门,就瞧见宋浅浅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呢。

经过两年的时间,宋浅浅变得更懂事了,可对宋航杰的思念却越来越深。

一看到苏清雅进门,宋浅浅兴奋地一下子就扑了过去,抱住她的腿问:“妈妈,咱们啥时候能去西北找爸爸呀?”

苏清雅一下子不知道咋回答了,正愣神呢,电话“叮铃铃”响起来了。

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,让苏清雅心情复杂得很。

电话里说她父亲生命垂危了,她是家里唯一的血脉,必须得去西北送父亲最后一程。

而且她父亲就在西北的一个基地。

苏清雅跟组织一说这情况,组织也没理由再拦着她了。

苏清雅赶紧收拾东西,带着宋浅浅踏上了去西北的旅程。

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,可把人折腾坏了。

苏清雅终于到了西北。

刚走出火车站,就看到父亲派来接她们的车。

车子在那坑坑洼洼、崎岖不平的路上慢慢地开着。

开了好一会儿,终于到了县城的闻家。

苏清雅看着眼前那大别墅,眼神里全是复杂的情绪。

其实她压根儿就不想见父亲,来这儿就是找个借口,实际上就是为了找宋航杰。

说不定运气好,还能偶然碰到他呢。

因此呢,她压根儿就没下车。

只是把带来的那些慰问品递给了门口的仆人。

管家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劝她,可她压根儿不听,直接带着孩子住进了同事那套空着的家里。

这事儿她事先就跟同事说好了。

同事家的仆人一见到她,立马满脸堆笑,热情得不行,“哎哟,苏女士,可算把您盼来了,快请进!”

她稍稍歇了歇,就带着孩子在县城里溜达了一圈。

她琢磨着,得给宋航杰挑份见面礼。

可这时候她才发现,自己对宋航杰几乎啥都不了解。

店员笑眯眯地问她:“这位女士,您家这位先生喜欢啥样的东西呀?”她脑子里一下子全是陈予年的喜好。

她站在那儿犹豫了老半天,才指着玻璃柜台的一角,说:“就选这块手表吧。”

夜幕慢慢降临了。

苏清雅哄孩子睡觉,嘴里念叨着:“宝贝,乖乖睡哈。”孩子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进入了梦乡。

她抬头望着星空,心里那叫一个乱啊。

她已经托同事在找宋航杰了。

过不了多久,就能见到他了。

在小镇江家的二楼,有个房间灯火通明。

江曼坐在书桌前,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,眉头皱得紧紧的。

电话那头说:“曼曼啊,我跟你讲,苏清雅带着她女儿来西北了,现在在县城呢,说是看她病重的爹,其实就是来找宋航杰的。”

江曼听完,眉头就没松开过。

直到有人敲门,宋航杰穿着外套走了进来。

他笑着问:“这么晚了,咋还没睡呢?”

江曼赶紧握住他的手,笑着说:“我马上就去睡。”

宋航杰看她好像有话要说,就直接坐在她身边,问道:“咋啦?有啥事儿就说呗。”

江曼欲言又止,最后轻轻叹了口气,说:“我朋友说,苏清雅和她女儿来西北了,现在住在县城,表面上是来看望病重的苏父,实际上是来找你的,航杰……”

宋航杰明白她在担心啥,就说:“没事,该来的总会来,遇到了再说,我对她们问心无愧,更何况,我们都结婚了。”

江曼一下子扑进他怀里,轻声但坚定地说:“没错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
第二天一大早,宋航杰和江曼就坐上汽车去县城了。

宋航杰看着旁边一直皱着眉头的江曼,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头,说:“开心点儿,难得去趟县城,别因为她们不开心啦。”

江曼还是开心不起来,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,一句话也没说。

汽车颠了好几个小时,终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县城的车站。

宋航杰紧紧握着江曼的手,两人一块儿下了车。

按照老规矩,他们先去了邮政局,领北平同事寄来的信件。

宋航杰跟工作人员说:“麻烦帮我看看有没有我的信。”工作人员找了一会儿,递给他几封信。

领完信,他们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些必需品。

江曼拿起一包东西,问:“这个咱要不要?”宋航杰说:“要,家里正缺这个呢。”

最后,两人拎着大包小包,来到了他们常去的面馆,打算吃碗热腾腾的面条。

宋航杰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呢,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惊叫:“爸爸!”

宋航杰手里的筷子一下子停住了,他本能地想低头躲开,可已经来不及了,一个身影“嗖”地一下朝他冲了过来。

还好江曼反应快,一下子拦住了冲过来的宋浅浅,说:“小朋友,你是不是认错人啦?”

江曼虽然知道宋航杰有个女儿,但从来没见过宋浅浅的照片,所以宋浅浅一冲过来喊宋航杰爸爸,她本能地就挡在了孩子面前。

宋航杰看着两年没见的女儿,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。

两年没见,宋浅浅好像长高了一些,她看着父亲的眼神里全是委屈,又喊了一声:“爸爸……”

宋航杰就跟没听见似的,低头专心吃自己碗里的面条。

没过一会儿,另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:“宋浅浅,你在哪儿!”

苏清雅一大早就带着女儿出来吃早餐。

她买完包子一回头,发现孩子不见了。

她急得不行,赶紧追了过来。

她看见孩子呆呆地站在一家面馆前,还以为女儿是想吃面呢,就准备叫老板上两碗面。

可这时候,她突然瞅见了眼前的一个人。

那是——宋航杰!她脱口而出:“航杰……”

苏清雅轻轻喊了一声“航杰”,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到什么。

两年没见,宋航杰的变化可把她惊到了。

瞧他那头发,明显比以前短了不少,利落了许多;皮肤也黑黝黝的,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少风吹日晒。

不过呢,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明亮,只是,里面再也没有了曾经看她时的爱意。

宋航杰看到苏清雅,脸上一点儿情绪都没露,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。

他就坐在那儿,慢悠悠地拿起纸巾,轻轻擦了擦嘴角,然后站起身,伸手就要去拉江曼离开。

“航杰!”苏清雅着急地又喊了一声。

“爸爸!”宋浅浅也跟着大声叫起来。

苏清雅母女俩下意识地就想追上去,可江曼反应快极了,一下子就挡在了她们面前。

她脸上堆着笑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,说:“不好意思哈,我跟我丈夫还得赶回去的班车呢,有啥事儿咱下次再说吧。”说完,也不等苏清雅母女俩反应过来,就紧紧拉着宋航杰的手,快步走了。

苏清雅母女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,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里。

宋浅浅再也忍不住了,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,边哭边说:“妈妈,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……”

苏清雅这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,赶紧蹲下身子,一把抱起孩子,轻声安慰:“乖宝,爸爸没不要你,他只是……”话到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。

她心里啊,全是江曼刚才说的“丈夫”这俩字。

宋航杰真结婚了?为啥呀,他以前不是一直很爱自己吗,咋就跟别人结婚了呢?不要自己也就算了,难道连孩子都不要了?

到了深夜,苏清雅还拿着电话,呆呆地站在那儿,半天回不过神。

电话那头的朋友还在叹气,说:“我说你呀,航杰爱你的时候,你不懂得珍惜,现在人家结婚了,你又开始后悔。

我劝你可别冲动啊,人家这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,你要是一时冲动干了啥事儿,谁都救不了你!”

苏清雅张了张嘴,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,就说:“你也说了我之前没珍惜他,他是不是因为我才赌气结婚的呀,如果我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电话那头的朋友就怒气冲冲的,声音都提高了八度:“谁会费那个劲来气你啊!结婚可不是闹着玩的,得经过严格审查呢。

而且他们工作性质特殊,一旦结了婚就不能离,谁会这么无聊来气你?”说完,朋友也不等苏清雅回应,“啪”地一下就把电话挂了。

苏清雅就这么愣愣地站在电话旁,手紧紧握着听筒,指关节都泛白了。

虽说真相一次次被不同的人摆在她面前,可她就是没法接受宋航杰结婚了,而且不再爱她这个事实。

她心里犯嘀咕,要是宋航杰真不爱她了,那为啥婚后还跟她一起养孩子呢?她咬咬牙,下定决心,一定要找宋航杰问个清楚。

终于,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,苏清雅又碰到宋航杰了。

她赶紧走过去,笑着说:“航杰,咱找个地儿好好聊聊呗。”宋航杰却皱着眉头,显得特别烦躁。

苏清雅不明白,嘟囔着:“咱之间咋就没什么好谈的呢?”

其实啊,原本宋航杰也想跟她好好聊聊的。

可之前呢,她为了去见陈予年,一次又一次推迟他们的谈话。

现在她主动要谈,宋航杰却没了耐心。

他就一直紧紧挽着江曼的手臂,这儿走走,那儿逛逛,跟朋友们有说有笑的。

苏清雅就眼巴巴地看着,想再找机会跟他说话,可宋航杰就跟没看见她们母女俩似的。

直到婚礼结束,宋航杰都没再看苏清雅母女一眼。

婚礼结束后,苏清雅母女在门外等车。

突然,意外发生了。

不知是哪个倒霉蛋喝醉了酒,脑袋晕乎乎的,迷迷糊糊地竟把油门当成了刹车,那车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,直直地朝着门口的人群冲了过去。

“航杰!”

“航杰!”

也不知是谁在大声喊他。

等宋航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,就瞧见江曼已经紧紧地把他护在了身下。

这时,一阵剧烈的疼痛才传遍他的全身,他满脸惊慌,双手哆哆嗦嗦地抚摸着身上的江曼,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:“江、江曼,你没事吧……”

江曼这才费力地扶他起来,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他检查了一遍,然后轻轻摇了摇头,轻声说道:“我没事。”

可宋航杰还是不放心,他皱着眉头,坚持要背江曼去医院检查。

他刚一转身,瞳孔猛地就收缩了起来。

虽然他们躲避得还算及时,但苏清雅的手还是受了伤,鲜血汩汩地流出来,很快就染红了她的衣袖。

她怀里的宋浅浅被吓得哇哇大哭,那哭声撕心裂肺的。

“航杰……”苏清雅本能地看向他,眼神里满是期待,希望他能过来安慰一下受惊的孩子。

可宋航杰就跟当初她和女儿在车祸中被他抛弃时一样,很快就收回了目光,拉着江曼就上了旁边的救护车。

苏清雅眼中那期待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苦笑。

在医院里,尽管医生说江曼只是轻微擦伤,没啥大碍,但宋航杰还是不放心。

他板着脸,固执地摇了摇头:“不行!你背后那片擦伤能算轻伤吗?”

说完,他拿起饭盒站起身来,温柔地对江曼说:“你先好好休息,我去给你买点吃的。”

等江曼点了点头后,他才抬脚离开病房,冷不丁地差点就撞上了对面的苏清雅。

“航杰!”苏清雅大声喊了他一声。

宋航杰脚步都不带停的,想绕过她走。

可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量,把他拽得动弹不得。

“放手!”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手腕上苏清雅的手,脸上满是不悦。

苏清雅下意识地松开了手,看着他手腕上被自己拽出的印子,一丝愧疚顿时涌上心头。

她小心翼翼地说:“航杰,我……我们能聊聊吗?”

宋航杰原本还在活动着被她拽痛的手腕,听到她这话,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一瞬。

他满脸不耐烦地说:“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?”

“我以前想和你聊的时候,你不是也没耐心听吗?现在你怎么会认为我有心情听你聊?”

苏清雅一时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,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,心里那些排练了无数次的话语,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。

宋航杰说得没错,陈予年回来找她时,她确实有一肚子话想说,可那时他满脑子都是陈予年的脚伤,根本没心思听她说话。

现在他又怎么会愿意听她说话呢?

看到苏清雅这副模样,宋航杰心中更加讥讽,冷哼一声说:“再说了,我们从一开始就没领证,我也没责任听你在这瞎扯。”

这话就像一记重锤,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。

虽然她心里清楚他们并没有正式结婚,但当他亲口说出来时,她还是觉得一阵窒息,胸口闷得难受。

“就算我们不算夫妻,那孩子呢?他毕竟是你带大的。

作为父亲,你就不能去看看他吗?你知道这两年孩子有多想你吗?”

她的语气里,带着那么一丝责备。

虽说心里对宋航杰满是怨言,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呀。

她眉头紧皱,气呼呼地说道:“你咋能这么狠心呢,说走就走!”

宋航杰听了这话,就跟听到啥荒谬事儿似的,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
他撇了撇嘴,大声说道:“孩子无辜?苏清雅,你咋就忘了当初孩子是咋诬陷我的,又是咋在你面前撒谎的呢?”

“是,她是个孩子,可在你这教育下,她都走偏了!”宋航杰疲惫地叹了口气,声音里满是无奈。

想当初,宋航杰刚发现宋浅浅对自己撒谎的时候,他也不是没想过教育教育她。

他刚要开口,宋浅浅就“嗖”地一下扑进了苏清雅怀里,可怜巴巴地说:“妈妈,我想去找陈予年。”他根本就没机会管啊。

就算他想阻止,苏清雅准得说:“孩子还小呢,你就别为难她了。”

宋航杰看着苏清雅,认真地说道:“我和你,还有孩子走到今天这步,到底是谁的错,我觉着你比我清楚。”

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,宋航杰干脆把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:“而且,我离开不正好合你心意嘛。

你能和陈予年重修旧好,重新组建个家庭,那孩子还能管他叫爸爸,你不挺高兴的吗?”

听到这话,苏清雅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
她不敢置信地问道:“你就这么想把我往外推啊?”

宋航杰摇了摇头,淡淡地说:“不是推你出去,你本来就该跟陈予年在一起。

当初你妈妈拼命救了我,让我给你个家,可也没说这家里的男主人就得是我啊。

我行,陈予年也行,再说你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他呢。

现在你们成个家,多好啊。”

宋航杰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火,烧得苏清雅心里那叫一个疼。

她心里又无助又不甘,深吸了一口气,着急地解释道:“我和陈予年不可能了,我都把他送监狱去了,他犯了罪呢。

我丈夫只能是你,这两年我一直都在找你,你咋不等我呢,咋就和别人结婚了?”

想起江曼当初说的话,苏清雅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,眼巴巴地说:“航杰,你跟她离了婚,咱就回到以前的日子,行不?”

在苏清雅心里,宋航杰应该是爱她的。

要是他只是为了报恩才和她结婚,那他完全可以不跟她生孩子,生完孩子也不用跟她过五年啊。

虽说他赌气和别人结婚了,可她都知道自己错了,他应该给她个机会。

再说了,老天爷让他又在西北跟她碰上,这不就是说明他俩还有机会嘛。

宋航杰一脸迷惑地看着苏清雅,大声说道:“你脑子要是有毛病,就再去查查!”

突然,一声尖锐的命令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。

还没等苏清雅反应过来,就被“砰”地一下推倒在地!

宋航杰赶紧抬头一看,只见江曼怒气冲冲地盯着地上的苏清雅。

和江曼相处这么长时间,他还是头一回见她这么生气。

他急忙跑过去,一边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伤势,一边着急地问:“你咋出来了?”

江曼冷冷地瞅着地上的苏清雅,没好气地说:“我要不出来,你都得让人骗走了。

苏团长,破坏别人婚姻是要坐牢的。”

苏清雅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来,脸上满是倔强,大声说道:“啥破坏呀,航杰本来就是我的丈夫!”

宋航杰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一字一顿地说:“苏清雅,咱可没领过证,咱俩之间啥关系都没有。

现在呢,我是江曼的丈夫。”

苏清雅瞪大了眼睛,急吼吼地反驳:“可以前咱们就是夫妻啊!”

宋航杰冷哼一声,质问道:“行,你非要说曾经是夫妻,那我问问你,这五年来你尽过妻子的责任吗?”

苏清雅咬着嘴唇,正想说话,宋航杰又接着说:“还有啊,你说我作为父亲该去看看宋浅浅。

但你别忘了,咱没领证,我也没进你们家户口本,名义上我跟她没关系,你们才是一家人呢。”

苏清雅气得双手紧握拳头,用力到指关节都开始泛白,大声嚷道:“但你抚养了她呀,咋就不能是她父亲?咋就不是一家人了?”

宋航杰轻蔑地笑了笑,那眼神里全是讽刺,说:“哟,那宋浅浅有把我当过父亲吗?是谁为了陈予年诬陷我给她投毒的?又是谁整天吵吵着要去找陈予年的?苏清雅,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?”

苏清雅脸色一变,刚要开口,宋航杰又接着说:“也许一开始,孩子确实把我当过父亲。

那还不是因为你对我好,她跟着学。

现在你对陈予年好,她又去依赖陈予年。

她把你当母亲,可没把我当父亲。”

宋航杰叹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这照顾宋浅浅的五年里,我那是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。

可宋浅浅呢,好像从来就没真正需要过我的父爱。”

说着,他又紧紧握住江曼的手,深情地说:“江曼才是我的妻子,我的家人。”

他温柔地看着江曼,接着说:“她不会特意放烟花来逗我开心,也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来逗我笑。

但是每次我下班晚归,她总会骑着车陪我一起回家。”

“我胃口不好的时候,她会到处找人请教怎么做粥给我。”

“有些事儿,有些话我可能就是随口一说,可她都能记在心里,默默地就给做好或完成了。”

“她会记住我的喜好,给我带来我喜欢的东西。

我难过的时候,她就默默地陪着我。”

“她对我的喜欢那是坦坦荡荡的。

别的男性追求她,她会礼貌地拒绝,说自己喜欢的人是我,从不藏着掖着咱们的关系。”

“我遇到困难的时候,她不会让我放弃,也不会让我让给别人,而是陪着我一起努力,一起进步。”

“只要我一回头,她就永远在我身后。”

“这些,你都没做到。”

宋航杰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多,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江曼的了解就只是表面的。

直到这一刻,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己比想象中更了解江曼。

江曼就这么默默地渗透到了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,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,总能看到江曼的影子。

苏清雅听着他说的这些话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和宋航杰的往事。

她试着拿这些往事和江曼做的事情做比较,却悲哀地发现根本没法比。

这五年的婚姻生活里,一直是她在抛弃他,他在迁就她。

她从来都没考虑过他的感受。

结婚那会,她就不想大张旗鼓地办婚礼。

他呢,啥也没说,默默地就划掉了好几页宾客名单。

后来陈予年一出现,得嘞,她的心思全跑到陈予年身上去了。

就说那次车祸吧,她第一时间就去救陈予年。

而宋航杰呢,从车祸开始到结束,她压根就没想起过。

“你说,我在她心里到底算啥呀?”宋航杰心里犯嘀咕,可他嘴上啥也没表现出来。

苏清雅眼中满是失落,就跟那崩塌的山峰似的,可宋航杰好像没瞅见。

他接着把自己想说的话倒了出来。

“苏清雅,咱当初没拿到那小红本,这婚姻啊,注定长久不了。

你妈为了救我没了,我也给了你一个家,还让你有了孩子,咱两就算扯平了。”

苏清雅皱了皱眉,刚想张嘴,宋航杰又接着说:“咱就各走各的道,各过各的日子吧。”

“那宋浅浅咋办?”苏清雅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
“至于宋浅浅,我也没那义务接着照顾她了。

她就是不喜欢我这个当爸的,不过是习惯了我迁就她、照顾她,换个人照顾她也没啥不行的。”宋航杰一脸平静地说。

说完,他抬头看了眼脸色煞白的苏清雅,“我该说的都说了,以后别再来找我了。”

说完这话,他看都不看苏清雅一眼,拉着江曼的手就转身走了。

苏清雅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,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点点消失,动都不动一下。

过了好半天,脸上的伤口开始疼起来,一股酸楚涌上她的喉咙。

她张了张嘴,想喊住他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
她心里明白,这根本不可能了。

也许宋航杰以前是真的爱过她,可他从来就没想着珍惜。

最开始宋航杰离开她的时候,她压根就没当回事,总觉着宋航杰那么爱她,离不开她,哄一哄就好了。

直到今天,她才彻底明白,她和宋航杰之间,没可能了。

宋航杰说那些话的时候,从头到尾都冷静得很,没生气,也没发火,看她就跟看个陌生人似的。

深夜,苏清雅坐在书桌前,手里拿着那几张她和宋航杰仅有的合影。

当初宋航杰离开闻家的时候,把这些照片全扔垃圾站去了。

还是垃圾站的工作人员看到照片上有她,以为是重要东西,又给她送了回来。

这几张合影,可是她和宋航杰之间最后的联系了。

“这照片还是刚确定关系那会,他拉着我去拍的呢。”苏清雅小声嘟囔着。

那时候,他眼里全是对她的爱意,还说既然确定关系了,就得拍几张照片留个念。

可她呢,根本没当回事,觉得不就是几张照片嘛,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拍。

可他们结婚五年,就只拍了这一次合影。

就算后来孩子出生,他们也是各抱各的孩子拍照。

照片上,宋航杰脸上挂着青涩的笑容,可她呢,一脸冷漠。

“我那时候到底在想啥呢?”她伸手摸了摸照片上自己的脸。

原来啊,那时候她因为陈予年的事儿生着气呢,所以全程就这副表情,照相馆的人提醒了她好几回都不管用。

苏清雅放下照片,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,望着那刺眼的灯光,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声。

“错了,从一开始就错了。”苏清雅捂着脸,低声呢喃。

几天后,宋航杰听说苏清雅带着孩子走了。

苏母去世以后,苏清雅没听苏母的遗言留在西北,而是直接回了北平。

离开的时候,她心里还惦记着他。

托了个可靠的人,给远在小镇的他送了些东西。

其中有一个小小的盒子,被那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。

盒子里,一块男士手表静静地躺着。

那手表的款式,是她一眼就喜欢上的,简约又大方。

她还特意量好了尺寸,确保这块表戴在他腕上正合适。

可谁知道呢,他——宋航杰,对这块表却没啥好感。

他皱着眉头,把表拿在手里看了看,最后还是把它扔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里。

不过,宋航杰这人也挺能调整心态。

没一会儿,他就收拾好了那点小情绪,一头扎进了研究里。

他和同事们整天泡在实验室,对着那些瓶瓶罐罐、数据图纸,没日没夜地干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,他们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,研究顺利完成啦!他和江曼也因此获得了回海城探亲的资格。

得知能回海城,宋航杰心里既激动又紧张。

毕竟,他和江曼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了,虽说之前跟江曼的家人通过电话,但面对面见面这还是头一遭呢。

他踏上火车的时候,心就开始“砰砰”直跳。

坐在座位上,他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扭来扭去,手指头都不知道咋放好了。

江曼坐在一旁,看着他这紧张的模样,轻声安慰道:“哎呀,你别担心啦!我家人都可和善了,有我在你身边呢,没人敢欺负你!”

宋航杰勉强挤出个笑容,点点头说:“我知道,就是有点紧张。”

江曼拍了拍他的手,说:“放宽心,到时候有我呢。”

到了海城,江曼的家人对宋航杰那叫一个热情。

一进家门,满桌子都是他爱吃的菜。

江曼的爸妈拉着他的手,左一句右一句地问寒问暖。

“小伙子,一路上累坏了吧?”江曼的爸爸笑着说。

“不累不累,叔叔。

这一路挺顺利的。”宋航杰赶紧回答。

江曼的妈妈也在一旁递上礼物,说道:“小宋啊,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,你可别嫌弃。”

宋航杰接过礼物,忙说:“阿姨,您太客气了,我哪能嫌弃呀!”

为了让这对新婚夫妇住得舒服,江家还特意准备了一栋小别墅。

宋航杰心里别提多感动了,一个劲儿地说谢谢。

接下来的一周,江曼带着宋航杰在海城到处逛。

大街小巷、商场公园,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。

这天,他们从图书馆出来。

宋航杰正伸着懒腰呢,突然看到江曼被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拦住了。

那男人长得倒还挺白净,就是眼神里透着股执拗。

男人不知道跟江曼说了些啥,只见江曼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就阴沉下来了。

宋航杰赶紧快步走上前,轻轻拉了拉江曼的衣袖,着急地问:“咋回事啊,曼曼?”

江曼见到他,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。

她冷冷地对着那个男人说:“宋燃,我都跟你说得够清楚了,我对你真没意思。

我都结婚了,他——宋航杰,就是我丈夫!”

宋航杰一听,立马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
他刚要张嘴跟宋燃说点啥,江曼却一把拉过他,直接上了车。

车上,江曼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慢慢收起那股冷漠劲儿,跟宋航杰解释起来。

“这宋燃啊,是我舅舅同事的孤儿。

从小就被我舅舅收养了,我妈看他可怜,就让我多关照他点儿。

谁知道他倒好,把我这关照当成爱意了,突然就在全家人面前跟我表白。”

宋航杰皱着眉头问:“那家里人啥反应啊?”

江曼无奈地说:“那次可把全家人都弄得不痛快了,我妈平时那么温和的人,都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了。

一开始,大家还以为是我做了啥让他说出这种冒犯的话,后来一调查,才知道是他自己瞎琢磨的。”

“那后来呢?”宋航杰接着问。

“后来啊,我又是劝他又是骂他,可他就是对我念念不忘。

没办法,我只能向组织申请调往西北,他这才暂时消停了。

没想到我刚回来探亲,他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,又要跟我表白。”江曼越说越无奈。

宋航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,安慰道:“没事儿,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事儿。”

可他俩万万没想到,刚回到江家老宅,就听到别墅里传来一阵怒吼。

“姓宋的,我知道你心疼你同事的孤儿,但再怎么心疼也不能拿我女儿的幸福做交换!”

两人对视了一眼,赶紧快步走进别墅。

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,就跟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。

宋舅舅满脸涨得通红,活像个熟透的西红柿,站在屋子一角。

他身边的宋燃,哪还有中午见到他们时那副傲慢的模样,整个人都蔫儿了。

再看江母,正气呼呼地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推倒在地,杯子、盘子碎了一地。

江父则阴沉着脸,死死地盯着宋舅舅,那眼神,仿佛能射出刀子来。

管家瞧见他们来了,赶紧小跑着上前迎接,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释事情的经过:“小姐,少爷,这事儿是这样的。

宋燃在您离开的这几年里,对您的喜欢不但没减少,反而越来越厉害,最后都患上抑郁症了,隔三岔五就闹上一回。

宋舅舅心疼他,这不,你们一回来,他就找江夫人来了,话里话外的意思,就是想让江夫人劝您和宋航杰少爷离婚,再跟宋燃结婚。”

江曼一听这话,脸色立马就变了,变得十分难看。

她直直地盯着宋舅舅和一旁的宋燃,冷冷地说道:“舅舅,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啊。

我和航杰的婚姻那是受法律保护的,你这么干,不就是想破坏军婚嘛。

你要是想让宋燃去坐牢,尽管试试看。

当然了,你要是想替他,那可没门儿。”

宋舅舅一听江曼这话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就变了。

他养了宋燃这么多年,打心眼里不愿意让他去坐牢。

之前有这个想法的时候,他甚至都想过,实在不行自己进去顶罪。

可江曼的话一下子就把他的幻想给打破了。

宋燃怎么能去坐牢呢?那可不行啊!

宋燃在旁边听着,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。

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十多年的女人,心里头全是抱怨和不满。

他在心里头直嘀咕: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呢?我明明那么爱她,她倒好,不但跟别人结了婚,还要把我送进监狱!

宋燃突然“腾”地一下站起身来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,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曼:“江曼,我第一眼看到你,就爱上你了。

你咋能这样对我呢?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?哪怕跟你在一起的还有宋航杰,我也愿意啊!”

“啪!”宋航杰扬起手,狠狠地给了宋燃一个耳光,眼神里满是冷漠。

他知道宋燃对江曼有感情,可没想到他会爱得这么疯狂。

他觉得这哪是什么爱啊,分明就是自降身价。

宋航杰瞪着宋燃,质问道:“宋燃,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啥下场不?你知道上一个在外面有人的人啥下场不?”

不等宋燃回答,宋航杰接着说道:“前面那个女人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呢,在里面被人欺负得够呛,等出狱了,还得被送到乡下的劳改场去。

后面那个男人呢,妻离子散不说,还因为作风问题受到了严重处罚,连累了好多人。”

宋航杰又说道:“你出身好,又受过良好的教育,咋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呢?这世界上好女人多了去了,你就不能出去看看?”

“你要是真这么干了,你想过没有,江曼会遭受到啥严重后果?你想过江家吗?想过你的养父吗?”

“你这自私自利的毛病,害了多少人你知道不?”

“你以为江曼为啥要去西北啊?就凭她的学历和家世,去北平完全没问题,肯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。

可就因为你,她只能去西北吃苦。”

“你自己倒是在这儿享受着幸福生活,你能去西北吃那份苦不?你到底是真的爱她,还是想害她!”

宋航杰越说越气,脸涨得通红,双手也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,到最后啊,他的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
江曼瞧见他这副模样,心里一紧,连忙把他紧紧抱在怀里,转过头,冷冷地瞪着眼前的宋燃,提高了声音说道:“该说的话我老早就说清楚了哈!我对你好,那全是因为我妈嘱咐我。

而且我照顾你,可没做过啥让你误会的事儿。

我送你的那些礼物,其他表弟还有男同学我也都送了,那些礼物啊,全是对学业有帮助的东西,谁都能有的玩意儿!”

宋燃听了这话,脸色越来越苍白,就跟一张白纸似的。

脸上那巴掌印这会儿也火辣辣地疼,疼得他直咧嘴。

他耳朵里嗡嗡作响,再也听不清江曼和宋航杰在说啥。

两眼一翻,“扑通”一声就晕了过去。

这一下,江家可乱套了,大家手忙脚乱的,急忙把他送去了医院。

到了医院,看着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宋燃,江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那叹气声里满是无奈。

她又心疼地看着旁边的宋航杰,拉着他的手说:“孩子,委屈你了。”

宋航杰赶紧摇头,轻声说道:“没事的,妈。”

江母又回头看着病房里的宋燃,眼眶里满是复杂的情绪,有愧疚,有无奈,还有那么一丝心疼。

她开口说道:“都怪我啊。

宋燃的母亲是我年轻时的好朋友,他爸又是我弟弟的同事。

就因为这层关系,我就想着多照顾照顾他,还叮嘱江曼多照顾照顾这个弟弟。”

宋航杰皱了皱眉头,问道:“那咋就弄成这样了呢?”

江母接着说:“谁知道他竟然误会了,以为江曼喜欢他。

最开始他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,我们还以为是自己没教育好,就想着把他送出国,让他见见世面,说不定他就能死心了。

可谁能想到,他以为我们不要他了,死活都不肯出国。”说着,江母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。

江母越说越难受,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
宋航杰心里也明白江母的为难,毕竟江母和宋燃的父母有这层关系,哪里能做出伤害宋燃的狠事呢。

所以江母才会对他感到愧疚,让他第一次回江家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。

宋航杰刚想开口安慰江母,江曼却抱着他,轻轻摇了摇头。

一直到出了医院,江曼才跟宋航杰解释道:“现在宋燃可固执了,谁劝他都没用。

我想啊,咱们只能提前回西北了。”

宋航杰点了点头,说:“这样也好。”

当宋航杰向宋燃吐露心声的时候,宋燃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恐。

尽管宋燃对江曼那是情有独钟,爱得死去活来的,但在国家和监禁面前,他还是害怕了。

宋航杰叹了口气,对江曼说:“你说,他咋就不明白呢。”

江曼无奈地摇摇头:“他呀,就是钻了牛角尖。”

然而呢,宋舅舅和江妈妈因为心里愧疚,既不让宋燃被送进监狱,也不让其他人把他送去别的地方。

要是他们当初能狠下心来,说不定宋燃早就放弃对江曼的爱慕了。

可他们因为上一辈的纠葛,就是做不到啊。

江曼有些气愤地说:“他们这样优柔寡断的,害苦了咱们。”

宋航杰安慰她:“算了,他们有他们的难处。”

他和江曼作为晚辈,也不好插手这件事。

面对这个无解的局面,他们也没啥办法,只能避开宋燃。

江曼心疼地紧紧拥抱着宋航杰,眼眶红红的,说:“对不起啊,让你受苦了。”

江曼抽抽搭搭地说道:“我以前也想过狠心把宋燃送出国,可我妈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,我也没办法。”

宋航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:“我知道,你也为难。”

江曼又接着说:“我妈不是不爱咱们,只是因为上一辈的关系,她更偏向宋燃。

再加上宋燃从小就没了父母,她就更心疼他了。”

宋航杰压根儿就不想掺和他们之间这破事儿。

他不过就是江家的女婿,只要江曼死心塌地爱他,那就够了。

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,他才懒得管呢。

上次他对宋燃发火,那也是因为宋燃对江曼说了些难听的话。

他心里那个气啊,当时就没忍住。

这会儿想到这些,他和江曼逛街的兴致一下子就没了。

“咱别逛了,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吧。”宋航杰皱着眉头说道。

“行,那就回去吧。”江曼也没了心情,点点头应道。

两人匆匆回了家,麻溜地收拾好行李,留了一封信,就打算赶紧离开这儿。

可他们万万没想到,还没等踏出家门呢,客厅的电话“叮铃铃”地响了起来。

宋航杰赶紧走过去接起电话,电话那头传来保姆焦急的声音:“航杰啊,不好啦,宋燃醒啦!他没见到江曼,正闹着要自杀呢!”

江曼在一旁听到这话,脸色瞬间就变了。

江妈妈也在旁边,听到消息后,心里头也犯起了嘀咕。

要是搁平时,她肯定顺着宋燃的意,把江曼叫到医院去。

可现在不一样了,江曼好不容易结了婚,日子过得挺幸福的。

要是因为宋燃,让江曼离了婚,那她这个当妈的还有啥脸啊。

江妈妈以前确实因为宋妈妈的缘故,对宋燃好得没话说,甚至比对亲骨肉江曼还好。

但现在女儿结婚了,说不定以后还能抱上孙子孙女呢。

那肯定是女儿和女婿更重要啊,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嘛。

宋燃在医院里,哭得那叫一个惨,边哭边喊:“我要见江曼,我要见江曼!”

江妈妈气冲冲地赶到医院,看着宋燃那副样子,再也忍不住了,“啪”地一下,直接给了他一巴掌。

宋燃捂着被打肿的脸,眼睛瞪得老大,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妈妈,嘴里嘟囔着:“阿姨,你……你怎么打我?”

江妈妈看着他,眼神里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,大声说道:“宋燃啊,这么多年,我自问对你不薄吧。

可你一次又一次地想破坏我女儿的家庭和事业,我这个当妈的,实在是忍不了啦!等你身体好了,我就送你出国去留学,还会安排人跟着你。

没有我的同意,你就别回国了,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。

不然的话,你现在就得去乡下劳改场待着!”

说完,江妈妈看都不看宋燃一眼,转身就走。

宋舅舅在一旁,看到这一幕,也下定了决心,对江妈妈说:“嫂子,我决定和宋燃一起出国。

毕竟我养了他这么多年,让他一个人去国外,我实在不放心。”

在江家的老宅里,宋舅舅坐在沙发上,重重地叹了口气,然后看着宋航杰和江曼,满脸愧疚地说:“上次是我糊涂了,真的对不住你们啊。”

虽然宋燃是宋舅舅的养子,但养了这么多年,宋舅舅早就把他当成亲儿子了。

做父亲的,爱自己孩子很正常。

可这爱影响到了宋航杰和江曼的感情,宋航杰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膈应。

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的江曼。

江曼轻轻握住宋航杰的手掌,笑着说:“舅舅,过去的事儿就别提啦,都翻篇儿吧。”

其实江曼这话,也不是说他们就真不在乎这事儿了,只是不想再计较了。

宋燃要出国的那天,宋航杰和江曼没下楼去送他。

他们站在二楼的窗前,透过窗帘,模模糊糊地看着楼下的景象。

可能是江母那一巴掌把宋燃给打醒了,这会儿的他,没了往日的骄傲劲儿,就静静地站在一旁,像个霜打的茄子。

直到他快上车的时候,江母突然走上前,递给他一个信封,还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。

宋燃突然抬起头,望向二楼,然后又低下头,钻进了车里。

看着那车子一点一点变小,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,宋航杰这才把目光收回来。

他缓缓抬起头,看向身旁的江曼。

江曼好像心有灵犀似的,也正静静地回望着他。

宋航杰轻轻开口:“咱们也该回西北了。”

和刚到这儿的时候比,那时候心里全是焦虑和恐慌,可这会儿回西北的路上,两人心里别提多轻松了。

西北有他们打拼的事业,有他们心心念念的梦想,那儿还有他们温暖的家呢。

本来啊,这趟探亲之旅该是快快乐乐的,谁知道因为宋燃的事儿,全给搅和得一团糟。

江母心里头那愧疚感啊,就跟潮水似的,越来越重。

她一个劲儿地往他们的行李里塞东西。

“真的够了,妈,行李箱都快撑破啦。”宋航杰本能地伸手想要阻拦。

可江母跟没看见他的手似的,直接避开他,继续往箱子里塞:“这点哪够啊,多带点总归是好的。”

离别前的最后一顿饭,江母亲自下了厨房。

她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,做的全是宋航杰和江曼爱吃的菜。

平时在部队里忙得脚不沾地的江父,也特意请了假赶了回来。

这顿饭吃得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,一个个都依依不舍的。

最后,江父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酒,拉着江曼一起喝了几杯。

夜深了,周围安静得很。

宋航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,旁边是有点微醺的江曼,他陪着她醒酒,一边还和她唠着嗑。

可能是因为喝了酒,平时话不多的江曼打开了话匣子,跟他说了好多事儿,还讲了几件小时候的趣事。

那几个小故事,就像一幅幅画似的,把她精彩的童年展现在宋航杰眼前,让他心里头怪羡慕的。

江曼轻轻握住他的手,嘴角上扬,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:“虽说我小时候过得挺精彩的,但我觉得啊,我最幸运的事儿就是长大后碰到了你,还跟你成了家。

航杰,谢谢你。”

宋航杰靠在她肩膀上,仰着头看着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,轻声说:“我也得谢谢你。”

刚到西北那阵儿,他心里头可迷茫了。

虽说他是为了追梦才下定决心来的西北,可除了梦想,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啥。

再加上之前有过一段不太美满的婚姻,他变得不爱说话,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待着。

直到江曼主动找他说话,带着他去见识新的世界,体验新的生活,他才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乐趣。

也就是从那时候起,他开始留意江曼,慢慢地对她有了好感。

江曼那股子坚持劲儿,一点点地让他打开了心扉。

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,借着夜空中那微弱的星光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多。

前往西北那天,天气好得没话说。

月台上全是人,都是来送行的。

江父江母站在那儿,眼睛紧紧盯着坐在窗边的两人,嘴里不停地叮嘱:“你们俩到了那儿,一定要注意安全啊。”“等这边事儿忙完了,我们就去西北看你们。”

火车在黑夜里“呜呜”地鸣笛,然后缓缓向前开去。

宋航杰和江曼紧紧握着对方的手,眼睛里全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。

他们心里都想着,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。

直到火车完全消失在视线里,江父江母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月台。

而在另一边,通往北平的火车上,苏清雅看着远去的站台,终于收回了目光。

“妈妈,爸爸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?”宋浅浅乖乖地坐在她身边,眼睛里满是不舍。

自从上次去西北见到爸爸后,宋浅浅心里明白了,爸爸不会再回来了。

而且啊,在妈妈的教育和阿姨的劝说下,她也知道自己当初做错了。

后来,她还给宋航杰写了好几封道歉信呢。

苏清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,轻声说:“爸爸有他自己的生活和事业,回不回来是他自己的事儿,咱们能做的,就是祈祷他平平安安的。”

“咱们也该回北平,继续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啦。”

随着火车汽笛声响起,开往北平的火车缓缓开动了。

苏清雅最后看了一眼站台,然后闭上了眼睛,心里默默地念叨:航杰,祝你一生平安幸福。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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